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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吃酒也不是本意,是个引子。
就俩人,也不分席,一张圆桌坐了,丫鬟斟上酒,程素素让一回菜,二人略垫一垫。
通判娘子肚里暖和气儿往外溢到了四肢,停杯轻叹:“不瞒娘子说,我是讨主意来了的。”
程素素早猜着了,通判娘子不是那等只知道闷在家里过日子的妇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走动,必与前面的案子有干系。
通判娘子见她不说话,只静静看着自己,忽觉得有些不自在,咬牙道:“娘子虽年轻,看事却明白,我一把年纪,儿子都快要有儿子了,人也糊涂啦。
还请娘子指点指点。”
程素素客气地说:“不敢。”
通判娘子道:“唉,这些日子,我是什么样的人,但凭娘子一双眼睛看来,总没有坑过娘子罢?”
程素素不肯松口:“您说的,究竟是哪一桩呀?”
通判娘子心里,程素素无论是聪明是傻,总是一个能辖制得住丈夫的人,捏着这一条,她便将其余的事情且不论。
管她是精是傻呢?只要能从她这里得到实信儿,就行。
通判娘子便将高家的事情讲了,问道:“不满娘子,有人求到了河东县那里,他家不敢就自己拿了主意。
他娘子就到了我家,央我们来求教娘子,这事儿,可有转圜的余地么?”
程素素拣一箸笋丝慢慢嚼着咽了,通判娘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又等一阵儿,不见她发话,便说:“我明白了。”
程素素轻柔地道:“您没明白。”
通判娘子见她一脸平静,不由害怕了起来。
她见过的程素素,有大笑的,有礼貌的,有淘气的,还有在盘龙观里与道士开玩笑拌嘴的,从来不曾见过这般平静得令人害怕的。
程素素道:“我说过的,有些事儿,我们不去做,是懒得计较,不值当费心的。”
通判娘子干笑一声:“那是。”
“可遇到必得去做的呢?”
程素素摇摇头,“您没明白。”
通判娘子苦笑道:“我真个弄不明白这里头的事儿,不是为了给脱罪,是真个糊涂。
您说,这治理一方,不是要它安宁么?设若出了事儿,将它按下了,别闹得沸沸扬扬叫人看笑话,大家都得了好处,你好我好,不好么?您给我交个底儿,成不成呢?”
程素素道:“案子的事儿,我怎么能知道呢。”
“多少能猜到一些吧?”
通判娘子说自己糊涂,然则在揣摩人心上,自认还有一点心得。
且以为自己对程素素只看走了半只眼,另半只还是看得准的——必能从这里得到些消息。
“河东县再磨磨蹭蹭叽叽歪歪,哼!”
程素素忍不住嘲笑了起来,“我看他就是靠运气活着,再往下可不一定总走好运啦。”
“是要听话?”
程素素道:“您问过通判了吗?”
“哎呀,这是高家人求上赵娘子,赵娘子央的我。
我家官人要我等等看,我这心里不踏实。”
程素素有些失望地道:“你们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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