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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模糊的反光照射在帆缆索具上,表明这艘船已经开足了马力:一束束火星,一块块熊熊燃烧的煤炭从船的烟囱里冒出来,仿佛是在向空中播撤星星。
就这样,我一直呆到早晨六点,尼摩艇长似乎并没有发现我。
那艘战舰距离我们大约还有1.5海里。
凭借拂晓的最初几缕曙光,它重又开始对鹦鹉螺号进行炮击。
鹦鹉螺号向它的敌人进行反击的时候不可能太远了,我和我的同伴们,我们将永远离开这个我不敢轻易作出评价的人。
我正要回舱里通知他俩的时候,大副来到了平台上,而且由好几个船员陪伴。
尼摩艇长没有看见他们,或者是不想看见他们。
鹦鹉螺号已经采取了某些可以被称为战斗准备的措施。
其实,战斗准备也非常简单:当做护栏围在平台四周的扶手绳已经被放下来;舷灯罩和驾驶舱也已经缩回船体。
这根长长的钢铸雪茄表面没有一处可能妨碍行动的突出部位。
我回到了客厅。
鹦鹉螺号始终浮在海面上,几缕晨曦已经投射进海水。
在轻微起伏的水波下,客厅舷窗的玻璃映照着旭日喷发出的红红朝霞。
可怕的六月二日开始了。
五点[1],测速器告诉我,鹦鹉螺号的航速在减慢。
我明白,它是在让敌舰靠近。
再说,炮声也越来越强烈,炮弹带着奇特的呼啸声纷纷坠入水中,在四周的海面上溅起了朵朵浪花。
“朋友们,”
我说道,“时候到了!
让我们握一下手吧!
愿上帝保佑我们!”
尼德·兰神情坚决,龚赛伊十分镇静,而我却非常激动,勉强能够克制住自己。
我们来到图书室,我正要推开通向中央扶梯的门,这时听到上面的舱盖猛然关上的声音。
加拿大人向扶梯冲去,被我一把拦住。
一阵非常熟悉的水流声告诉我,潜艇上的储水舱正在灌水。
果然,不一会儿,鹦鹉螺号潜入了距海面几米深的水里。
现在采取行动已经为时已晚。
我明白鹦鹉螺号的意图,它不想攻打双层甲板战舰难以穿透的装甲,而是想攻击吃水线以下金属装甲保护不到的两侧船壳板。
我们重新被囚禁起来,被迫充当这起正在酝酿之中的阴森恐怖的悲剧的见证人。
再说,我们几乎没有时间思考。
我们三人躲在我的房间里避难,大家面面相觑。
我的大脑被极度的惊愕所占据,已经停止了思维。
我一直处在等待可怕的爆炸声响起这么一种难受的状态。
我在等待,我在倾听,我全身只有听觉器官还在工作!
此时,鹦鹉螺号的航速明显加快,它就这样冲了上去,整艘潜艇都在颤抖。
突然,我大叫一声。
撞击发生了,不过还不算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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