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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定山闭了目,叹息了一声,“老喽,天下是年轻人的了。
我要是哪天不在了,你好好守江山,薛轻裘那个小子有两下子,我还是很欣赏他的,如果他不跟你抢江山,我这位置他坐定了,可惜,算了。”
他没说可惜什么,但终究是不再去设想什么了。
“好好用它,天下的兵不能常用,常用国家就穷了,但是该用的时候也不要心慈手软,没有一个帝王手底下没几条人命,最红的地毯终究是人血铺出来的,最高的地位背后是堆积如山的尸体,站得越高就会跌得越重,切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儿臣明白了。”
“好了,我人也看了,你母后会好好照顾我的,所以我很快就会好起来,我还要看着我的小金孙出生,看着他念书长大成人呢!”
薛定山交代完‘后事’,就直接把薛意浓撵走了,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英雄迟暮的下场。
看着薛意浓离开,他闭了眼,淌下几行悲切的泪来。
薛意浓离开之后,贺太后接着,问道:“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吗?”
“当儿臣想说的时候,发现已无话可说,只希望母后多陪陪父皇,别让他整天胡思乱想的就行。”
“嗯,我知道了,要去找徐婕妤吗?”
“是。”
贺太后让人领着薛意浓去找,没想到徐疏桐在薛意浓旧日的屋子里,这会儿正像一个参观者,这边瞄瞄,那边看看,要从过去的痕迹里找出一点儿薛意浓生活过的影子。
薛意浓进来的时候,存惜正坐着百无聊赖的样子,双手撑着脸,听见动静,向门口望了一眼,大声道:“皇上您来了。”
她像是故意大声要让徐疏桐听见似的。
徐疏桐不负所望,真个儿听见了,迎出来笑问道:“怎么找到这里来?”
“你不晓得朕的鼻子有个特殊功能,只要疏桐在的地方就能闻得见,这不就找过来了。”
薛意浓笑着道,望了一回屋子,还保持着离开时的摆设,屋里也擦得干干净净,可想而知,这里每天都有人进来打扫。
知道有人惦记着自己,她还是很开心的,鼻子有点儿发酸,好像痛打一个喷嚏,鼻涕、眼泪就要一起下来。
怕徐疏桐取笑,很快恢复了情绪。
徐疏桐见了,也装作不见,不让薛意浓难堪。
徐疏桐道:“都和太上皇谈什么了,这么快就过来。”
“老头子话格外多,哪是一会儿就过来,很久了好吗?”
“多久呢?”
“好像过了几百年一样。”
两人说些甜蜜肉麻话,落雁在旁,摸了摸手臂,不知道起鸡皮疙瘩没有,真不想看见这两个,到了一处,那空气里都飘着不一样的气味,还有颜色,粉色的,有无数个泡泡围绕着一般。
“疏桐呢?在屋里寻到什么宝贝没有?”
“宝贝?”
她很扫兴的看了一眼屋子,实在太简陋,不像是个女儿家的房间,书房,卧房都连一块儿,墙壁上挂着刀枪剑戟,还有一副对联‘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
她看了之后,目光落在了薛意浓的身上,突然神秘兮兮的说道,“确实有找到宝贝的。”
“什么?还真有。
要是喜欢尽管拿去。”
“自然已经拿来了。”
“是什么?”
“不告诉您。”
她竟然卖起关子来,在肃晋皇府逗留了会儿,看着时候不早了,还想到街上逛逛,四人先告辞而去。
坐了一会儿马车,便不坐了,四人走路,东逛逛,西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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