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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哂笑了一回,“也不用回我话,你开了这个口,我猜也猜得出来的。
可是四娘,接下来呢?把人调出来之后,你又想对我兄长,对曹家,做些什么呢?”
她声音不冷,反倒很温和,柔的要溺出水来一样,可荣姜能听的出来,她不高兴了。
于是荣姜从她膝头退开,可还是不起身,挺直了腰板跪在适大太太面前:“四娘不想对曹家做什么,忠靖王爷当年因不想被人指外戚涉权而身退,是大义之举,四娘一直都很敬佩。”
她听见适大太太嗯了一声,然后才继续说下去,“可是四娘一定要把这件事告到陛下面前的,我要救从善和程邑,我不能叫他们受这样的不白之冤。”
“所以你是要我帮你,算计我的兄长,是吗?”
适大太太伸出手来,似乎是想摸摸她的脸,却猛地顿住,摇着头失笑,“这太可笑了。
曹家生我养我,我的兄长,从我记事以来无不是护我疼我,可你叫我帮你算计他?”
她合了合眼,有些无力的把身子往后靠了靠,“你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我不能看着从善去死,可你叫我怎么能把我的兄长,送上断头台?”
“国舅爷不会死!”
荣姜突然开口,就见适大太太也猛地睁开眼盯了她一回,她沉了沉心,一弯腰磕下头,也不起来,就趴伏在地上,“从善和程邑会死,可国舅爷不会,三婶,您还用我明说吗?”
她说完才直起身子,眼圈红红的,眼眶湿湿的,像要滴下来泪珠,“我知道这很叫您为难,所以一进门,我就说,是要求您,求您帮帮四娘,救救从善。”
适大太太觉得荣姜这幅神情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心脏,那张小脸上如果落下泪来......
她突然想到了荣臻,彼时荣臻刚跟小叔成婚,她已经有了头一个孩子,荣臻不领兵的时候偶尔会跟着小叔回钱家小住,可能因为年纪相仿,脾气也和,上头虽然还有两个嫂子,可荣臻却并不与她们亲近,最常走动的就是她这里,闲来无事就来坐坐,逗逗孩子,一口一个“嫂子”
的叫她。
后来荣臻生荣姜的时候,还很拧的非要叫人把她从钱府请到荣家去陪着,那会儿荣臻刚生产完,很虚弱的拉着她的手跟她说“以后嫂子也能逗我的孩子了,逗她哭,逗她笑”
......这些记忆,尘封了很多年,从荣臻死后,她大病过一场,就再也不肯轻易去回想了。
适大太太站起了身,往荣姜跟前走了两步,弯腰去扶她,手上也是使了劲儿,硬拉了她起来,才伸手摸了摸荣姜的小脸儿:“你得跟我保证,不会要了我兄长性命。”
她说着就笑了,揽了荣姜进怀中抱了一会儿,“你小的时候,我抱过你,逗过你,还因为你生的白胖,忍不住下口咬过你——四娘,别把我大哥的命算计进去,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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