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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浅很快知道了这件事。
就在夜里樊歆犹豫着如何开口之时,他已从旁人那里得知。
他随即去了房外,跟温雅打了很久电话,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他面色紧绷。
缓了会他去花厅找樊歆,他抱了抱她,说:“以后我姐再找你,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那会你在开会,我就没让秘书转接。”
“是我的疏忽。”
温浅去吻她的脸,是个歉疚的表情,“她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事我会解决,你别有压力。”
樊歆心中思绪万千,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温雅那“自、明”
两字让她倍感压力,而“博物馆”
之行,让她对温浅的过往有了更深的认识。
那残破的蒲团,阴森的祠堂,幽暗的烛火,画像上无数双鬼一样空洞的眼……年幼的孩子在极端的恐惧里,一跪一整晚……她震惊、心疼,难以置信。
她更无法想象,他残缺的人生有那样多的不快乐,可在外人面前,他永远都是沉稳平和、冷静而强大的姿态。
其实那些伤、那些孤寂、那些痛苦与破碎,她希望他能跟自己说说,可他从不,或许他没有向任何人倾诉的习惯。
她忽然难受起来,但她不想强迫他,每个人心底都有伤口,贸然翻开或许是二次伤害。
她慢慢俯身,抱住他的肩,将下巴抵在他背上,“希年,明天就除夕了,能不能早点回来,我们一起吃年夜饭?”
温浅有短暂的愕然,“除夕了?这么快,这几天都忙忘记了。”
随后拍拍她的手,“好,我明天早点回来。”
“好,那我准备好年夜饭!”
※
翌日除夕,樊歆从早忙到晚,张罗了一大桌菜。
可等到晚上六点,温浅还没回,她打了个电话过去,是阿宋接的,他说公司出了点急事,温浅在同几个骨干开会。
樊歆只得挂了电话,看春晚打发时间,末了竟迷迷糊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墙上挂钟一圈圈走着,快十一点时,门被推开,温浅颀长的身影携着屋外的寒露与雪花一道走进。
沙发上蜷成一团的樊歆闻声醒来,高兴道:“回来啦!”
她起身急忙忙向餐桌走,“我去把菜热热,吃年饭。”
……
年夜饭樊歆花心思烧了十六个菜,色香味俱全,饭后樊歆又上了一锅饺子,温浅刚咬下第一颗,便触到一个硬邦邦的玩意,吐出来是个硬币。
樊歆瞅着硬币欢呼着,“哇,你吃到了钱,新的一年会交好运!”
温浅抬眸,“真的?”
“嗯。”
樊歆用力点头,“在我们那,一锅饺子只有一枚钱,有福气的人才能吃到!”
温浅笑了笑,突然却沉默了,只看着一桌子的菜。
见他不再动筷子,樊歆问:“怎么了?菜不合胃口?”
温浅似是感叹:“我有二十多年没有吃过年饭了。”
樊歆一怔,“你姐姐都不跟你一起吃年饭吗?”
虽然关系紧张,总不至于年饭也不在一起吧。
然而温浅摇头:“她太忙了……从小我就一个人在家,吃饭,学习,睡觉……除夕夜也是,要么点外卖,要么去酒店……今天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过年的流程该是怎样,贴对联年饭……我从没感受过这种气息。”
他望向宽敞的别墅,“这次要不是带着你,我不会回这,太冷清了……来来回回只有自己的脚步。”
说到这温浅轻声一笑,“你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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