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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倒是不缺了,只是眼瞅着就是你妹妹的好日子,老天爷偏要下雪,这要是多出几条人命,多伤你妹妹的福气。”
沈廷钧便说,“明天我让管家派人多支几个粥棚,再分些御寒的衣物下去,看是不是能腾出几个庄子安置无家可归的灾民,尽可能挽救人命,只当为妹妹祈福了。”
“好,大郎你有心了。”
雪越下越大,天也愈来愈晚。
担心待会儿路上积雪不好走,桑拧月就提出告辞。
老夫人不好再留她,便让人取了一件她年轻时候的大氅来。
虽说是她年轻时候的衣裳,但老夫人从未穿过。
这衣裳不算多贵重,但是大红色,衣裳非常鲜亮,加上帽边上一圈白色的狐狸毛滚边,大氅上还绣着金银线,真是肉眼可见的华丽富贵。
桑拧月不想接,老夫人却绷着脸佯怒道,“你可是嫌弃我老人家的东西?若是嫌弃,我便不给你了。”
桑拧月无法,只能接下。
她自己披上大氅,系上带子,那雪肤花貌,在这红色大氅的映衬下,整个人更显冰肌玉骨,宛若九天神女下凡来。
“好看。”
老夫人乐呵呵的,“我就知道你这丫头穿红色最亮眼。
这大氅就留给你穿了,我老了,再穿这么鲜亮的颜色,人家背后怕不得笑我老太婆作妖。”
桑拧月带着素锦,在老夫人的目送下走出了鹤延堂。
沈廷钧坐在花厅中又陪母亲喝了一杯茶,这才起身离开。
老夫人年迈了,在儿子离开后就洗漱好躺在了床上。
忽而她想到什么,就问双鲤,“大郎是去松柏院落脚,还是又回了前院?”
“侯爷去前院了老夫人。”
暗夜中,响起老夫人轻轻的一声叹气,“唉……”
却说桑拧月和素锦主仆,此时已经将要走到通往蔷薇苑的那条岔路口。
天冷的厉害,桑拧月身上穿着大氅,便将自己手中的手炉硬塞给素锦。
因地上已经布满一指厚的雪花,两人担心摔倒,便走的很慢。
路上隔着不远就挂着一盏灯笼,加上他们也打着一盏灯笼,到不害怕。
只是实在天冷的厉害,两人鼻尖都被冻红了。
素锦问,“姑娘,咱们新宅中有地龙么?”
桑拧月被问住了,“这个我也不清楚。”
素锦吸吸鼻子,“京城的冬天可太冷了,比晋州和徽州都更难熬。
蔷薇苑中没有地龙,只能燃炭火取暖,可炭火有烟尘……我之前还想着,今天去新宅要看看有没有地龙,结果到了后把这事儿全忘干净了。
姑娘,回头我再过去瞧瞧吧,趁现在家具还没进屋,要是想通地龙,现在还来得及。”
桑拧月正想回一句“好”
,也就是此时,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雪花被踩的咯吱咯吱作响,那人呼吸中带来的热气似乎扑到了她后颈。
桑拧月陡然生出毛骨悚然之感,回头的瞬间警惕的问了一声,“谁在后边?”
“表妹在外边买了宅子?何时买的?”
来人说话不紧不慢,却自带一股压迫人的威严。
桑拧月本就紧绷的情绪,在看到从阴影处走出来的人是沈廷钧后,那个弦儿绷的更紧了。
她想质问沈廷钧,堂堂武安侯总是在人身后听人私语,是不是太不君子?
可她又不敢。
只能不情不愿的回答他的问题,“是买了宅子,才置办好没几天,如今正在修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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