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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少泽略一思忖:“玄军已有三月没大规模南犯,来之前我听说他们似乎有罢兵和谈之意。”
夏辰道:“若玄国军队未受重创,国内没有叛乱发生。
我觉得这不过是他们的缓兵之计,很快会卷土重来。”
此时众人都在担心战局,没有注意这话由一个生长在乡村的孩童说出来,多么的奇怪。
乔先生眉头深皱:“不管怎么说,大云国总算有时间休整军队,玄国人再来也不怕了。”
夏辰一针见血地指出:“往往最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人,一个强大的堡垒常常是从内部被击破的。”
此言一出,屋子里所有人都惊愕地看向她。
夏辰打了个哈哈:“书上是这样说的。”
其实她无意卖弄,只觉得这些人很天真,让她很气愤。
岑少泽算是不错了,没有一心去求高官厚禄。
可他的父亲以为到地方就能有所作为,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根源所在,怕是很快就会再被贬,直至莫名其妙地牵连到某个事件事,最终变为庶人或被杀。
要知道那些擅长背地里捅刀子的人,犹如豺狼一般,你盯着他时他还会忌惮几分,你转过头却是真的危险了。
何况树倒猢狲散,如今他降职到此,天高皇帝远,若有人想要除掉他已再无顾忌。
自古以来,参与政治斗争的人都懂一个道理,要么不整,要整就把人整死,绝对不能给对方留下东山再起的机会。
而这乔先生表面上选择了避世,但求眼不见为净,可他却又一心为国家培养和他一样的人才,终究还是放不下功名心,或者说还天真地相信皇上只是受了蒙蔽,却不知奸臣存在的重要前提是昏君。
韩奇先回过神儿来:“辰儿,你这些都是在什么书上看的,莫要乱说。”
岑少泽轻叹:“在下觉得辰儿所言极是。”
乔先生轻捋胡须:“有时候我们看事情还不如一个孩子。”
夏辰干笑道:“让各位师长、长辈见笑了。
辰儿最近读了些经史,胡乱说的。”
忽然,房中光线一暗,岑少泽瞥了眼门窗,起身道:“今日我还要赶回青州城,先告辞了。”
然后他看向夏辰,眼中带着深味道:“辰儿,不期相逢,甚感知音,他日定要以茶代酒与你秉烛畅谈一番。”
他发现这孩子年纪虽小,又一派天真,但许多想法却与自己不谋而合。
此话一出,韩义和韩奇都愣了,乔先生却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岑少泽,心道,虽然已是名满天下的探花,到底还是个孩子,凡事仍旧率性而为。
夏辰笑了下:“辰儿真是受宠若惊。”
心想他能对一个野孩子说出这样的话,倒是个真性情的人呢。
岑少泽眨了下眼睛:“辰儿过谦了。”
这些年在父兄和老师的严教下,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敢想那些离经叛道之事了,或许这孩子能唤醒自己日渐迷茫的心。
韩义也起身道:“我们也要往回走了。”
离开文兴书院,韩义、李老丈和夏辰找了一家包子铺吃了点东西,取了马车便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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