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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正是采雁。
林莺娘见着她,当真是又惊又喜,“你可算来了。”
她拉着采雁的手,左右四下张望检查,“你没事吧?那天刺客那么多,你可受了伤?”
采雁还没来得及答,林莺娘又自顾自说话,带着些埋怨,“你离开这么久,也不传个消息给我知道,我还当你同那长风双宿双栖了。”
她们主仆俩私底下说话,一贯是口无遮拦。
再兼林莺娘当真是担心采雁,她们名义虽是主仆,但情意更似姐妹。
只是不巧,她口中要陪着采雁双宿双栖的长风就在旁边听着,闻听这话,耳后悄然红了一大片,磕磕绊绊同林莺娘见礼,“林姑娘。”
他微微颔首,“姑娘放心,采雁姑娘毫发无伤。”
又忙不迭抬手告辞,“长风这便去见侯爷,不打搅两位姑娘说话。”
长风前脚刚走,后脚林莺娘便来推采雁,“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采雁一头雾水,眨眨眼看着她,“姑娘你问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当真是个蠢姑娘。”
林莺娘恨铁不成钢戳她脑门。
采雁是个糊涂人儿。
可林莺娘不是,她是在青楼楚馆这样的地方摸爬滚打长大的,男人的心思,只要一眼便能明白。
——她看出长风对采雁有意。
林莺娘指着已经离开的长风问采雁,“我是问你和他,怎么回事呀?”
“没怎么呀!”
采雁坦坦荡荡,眼下没了外人,她撒娇似的来搂林莺娘的手,委屈极了,“姑娘,你是不知道?这段时日,采雁想死您了。
每日都想着姑娘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是不是瘦了……”
林莺娘倒是没有瘦。
她在这雾凇院好吃好喝的养着,身边也没有林云瑶斗嘴置气,活得是一日比一日滋润,瞧着还丰腴了些。
采雁看着,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姑娘,您不会是有了吧?”
她觉得自家姑娘一定也像自己惦记她一般,惦记着自己,是万万不可能胖的。
若是当真丰腴了,便只有怀了身子这一个可能。
哪知话音刚落,林莺娘屈着的指便落了她额头,“瞎说什么呢?你怕你姑娘命活太长了是吧?”
谢昀这样谨慎小心的人,怎么可能让一个外室怀了自己的子嗣?
林莺娘每逢得宠后,总有熬得温热的汤药送上榻来。
便是在胭脂巷时,情到深处,他也万分注意。
林莺娘不可能怀子嗣。
或者说,谢昀不会让林莺娘怀子嗣。
不过林莺娘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个,她就没想着在这雾凇院里长久待下去。
姜氏从前告诫得对,那平阳公主可不是好惹的。
等将来公主进了府,自己一个区区外室,又没家族根基,又没子嗣傍身,哪里活得下来?
林莺娘早已有了主意。
她偷偷给姜氏去了信,姜氏眼下是林崇文的夫人,掌着他府里的管家钥匙,自然也掌着林家的财政。
林莺娘只等着,等着那能供她们母女安稳一世的银子到手,她便和姜氏一块儿逃了。
天高水远,她们有银子傍身,想过什么样的逍遥日子过不成?
何必提着心,吊着胆,只守着这攀不上的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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