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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夫人找银翘来问林莺娘的事。
往日端庄华贵的世家夫人眼见得憔悴,支手虚虚撑着额,斜斜倚着,看向底下跪着的银翘,问她,“你如今,可进了琢章的房里?”
她当初是精挑细选的这个丫鬟,容貌是极出挑的,眼巴巴送到谢昀身边,承了个慈母的声名。
未料银翘自进了雾凇院便一直在书房伺候,未曾近过谢昀的身。
她从前问银翘,银翘只说谢昀向来清冷,不近女色,她也没有法子。
金陵城的人都看着。
这个天子近臣,未来驸马是当真洁身自好,向来不去青楼楚馆之地,房里也没有伺候的丫鬟。
她便也没有多苛责银翘,只是嘱托她好好伺候谢昀。
往后他若是起了心,开了窍,身边有这么个貌美的侍女,自然首先收了她。
枕边人是她心腹,谢夫人才能高枕无忧。
哪知一切并不如谢夫人所想。
谢昀奉皇命去了一趟江州赈灾,却带回了一个姑娘。
那姑娘不止成了谢昀的房里人,还和谢子慎也有牵扯。
如今谢子慎更是因着她躺在榻上,生死未定。
她找银翘来问,银翘自然心中忐忑,颤着声回话,“回二夫人的话,银翘未曾进侯爷房里。”
“没用的废物!”
谢夫人本就因着谢子慎的事郁结于心,如今听见这话脸色更是难看,“白生的这样好的一张脸,连爷们的心都勾不来,我要你何用?”
银翘害怕极了,立即跪去地上,“银翘无用,还请二夫人责罚。”
她垂首敛眉,清裙铺地,这样可怜模样,也难掩容姿清丽。
谢夫人到底一时半会儿寻不出比她更出众的人了,长长叹了口气,摆摆手,“罢了。
此事也怨不得你,琢章毕竟远行才回来,又忙于政务,拢共连雾凇院也没回去几次。”
敲打完,她又替银翘寻说辞,殷殷嘱托她,“不是我催你,你要抓些紧。
我辛辛苦苦将你雾凇院是对你寄予厚望的。
琢章是定远侯爷,前途无量,我是见你素日伶俐,最是讨喜不过才想着帮你一把,送你到他身边去。”
“你若是叫他看中了,往后便是做个妾室也翻身了,不必再卑颜屈膝地伺候人不是?”
话里话外,她尽是为银翘着想。
银翘叫她说的头垂得更深了,“二夫人看重银翘之心,银翘明白。
二夫人放心,银翘一定竭尽全力,不负二夫人众望。”
谢夫人这才满意,“好了,别跪着了,起来回话吧!”
银翘低着头起身,又听上头谢夫人慢悠悠的声,“我听说琢章这次从江州带了个姑娘回来,就养在雾凇院里,可有此事?”
银翘不敢瞒她,“回二夫人的话,的确有此事。”
“哦?”
谢夫人再问,“这姑娘是什么来历,你可清楚?”
银翘自然是清楚。
她是雾凇院里最关注林莺娘的人了,早在林莺娘进府那一日,她便将林莺娘的底细摸了个通透。
只是她方才才收了林莺娘好些东西。
她又说了要帮自己上位……
银翘有些迟疑。
她从前为着接近谢昀想了不少法子,可是都叫他忽视了去。
谢昀并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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