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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捷一边打量一边揣度,这小男孩姓虞,应该就是虞校长的小公子了;这女孩子虽看不出是这小男孩的什么人,也该是虞家的亲眷,看样子恐怕是管教不了这个年纪的孩子。
谁知,那小男孩瞪大眼睛看了她片刻,却是拖长声音老实地“哦”
了一声,立刻穿过花厅跑了出去。
那女子目送着跑走的小人儿,转过脸对战捷客气地笑道:“有什么事吗?”
战捷这才想起自己尚未说明来意,忙道:“您好!
我是霍总长的随从参谋战捷,是来求见虞夫人的。”
他略一停顿,看了那女子一眼,又笑问:“敢问小姐怎么称呼?”
那女子不易察觉地蹙了下眉,面上的笑容依旧温和端静:“我是虞顾婉凝。”
战捷一愣,脸色骤白骤红,慌忙抖擞身姿行了个礼:“夫人好!”
顾婉凝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你们总长叫你来是什么事?”
战捷把她让到条案边,低着头不敢抬眼:“这茶花——是总长让我送来给夫人赏玩的。”
见顾婉凝并没有留意他的失态,只是凝眸看花,战捷的话才渐渐从容起来,“这株‘十八学士’总长调理了两年多,昨天开了一朵,今天早上又一朵,总长就让我给您送来了。
您看,已经有二十多个花苞了……”
顾婉凝抚了抚那莹润规整的洁白花瓣,微笑着问道:“这花养起来要留心什么,你们总长说了吗?”
战捷忙道:“总长说,这花侍弄起来有些麻烦,夫人恐怕也没这个工夫,养花的事叫我直接交代给府上的花匠。”
顾婉凝闻言,垂眸一笑:“那麻烦战参谋了。”
战捷听着,又直了直身子,张了张口,话却没说利索:“卑职……卑职不麻烦。”
顾婉凝忍了笑意,端详着案前的茶花,温言问道:“你们总长还有别的事吗?”
“呃,总长说,他有事想跟夫人请教,不知道夫人什么时间方便?”
顾婉凝略想了想,道:“后天下午我要去泠湖的遗属学校,要是霍总长有空,我在明月夜请他吃晚饭——谢谢他的花。”
战捷从学校里出来,跟霍仲祺回话:“他们说夫人这会儿在教琴,还得半个钟头才下课。”
原本皬山的侍从打电话过来说是六点钟在明月夜订了位子,谁知到了下午,霍仲祺忽然推了公事,直接来了泠湖。
旧历年一过,参谋本部正式开始着手改组成立国防部,人事纷杂千头万绪,所有人都嫌手脚不够用,这会儿倒好,把他们一班人搁在这儿了,半个钟头不长不短,是等还是不等呢?
“教琴?”
霍仲祺低声重复了一句,展颜而笑,“我想起来了,她每个礼拜要来上两次音乐课。”
说着,拾阶而上,“我们进去等。”
这会儿学校里正在上课,几处教室里有读书声演讲声亦有稚气的笑语,远不像参谋部那样森严肃穆,但他们一路进来,却都觉得踏在一片清和宁静中。
为着隔音,音乐教室修在一处单独的院落里,凤尾初绿,修竹掩映,一到近处便听得琴声荡漾。
霍仲祺停在月洞门边,摆了摆手,随行的侍从和卫士也都屏息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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