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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听到“鬼叫”
是在自己的住处,这半截森白腿骨却是出自许秋旺与袁氏的后院枯井,虽然尚不确定两件事彼此关联,不过既然发现了新命案,那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扯出更多深埋地下的秘密。
季燕然问:“星儿姑娘怎么会想到去挖枯井?”
“因为我是风雨门的人啊。”
灵星儿道,“查线索不就这样吗?杂物房、柴火间、枯井里、房梁上,都是抛尸藏秘密的好地方,我人都溜进了许秋旺的院子,自然得翻个底朝天。
门主平日里就是这么教我们的,叫贼不走空。”
季燕然:“噗。”
云倚风头疼:“我那只是打个比方,回去好好让清月教你念书!”
吴所思鼻梁上涂着一块白色药膏,活脱脱戏台子上的大奸臣,指着桌上问:“井底只有这半截骨头?”
“多着呢,横七竖八堆在一起,我粗粗检查过了,一整副骨架都在那,可我总不能都带回来,就只捡了一根干净的给门主看看。”
灵星儿道,“那井里还有一股腻人的甜香,熏得我到现在还恶心。”
季燕然猜测:“为了遮掩尸体的气味?”
云倚风纠正他:“不是尸体,是化尸水,这半截腿骨是用药水泡出来的,应当是在人死后不久,就被生生融掉血肉,连骨头带渣丢进了井里。
化尸水气味浓烈,且会久久附着在白骨上,井底又不通风,用些浓烈的香料,总比酸臭味要强。”
化尸水在江湖中虽常见,但寻常人家过日子,显然不该时时刻刻备着这玩意。
灵星儿问:“可要将剩余的残骨都捡回来?”
云倚风摇头:“只是些普通白骨,被药水腐蚀后,就算生前有骨伤也分辨不出,知道死者是男是女就够了,便从这里下手吧。”
十八山庄家大业大,不仅有丫鬟与粗使,还有奶妈、绣娘、戏班子……杂七杂八加在一起,即便是风雨门出手,想要查清这其中都有谁离奇消失,也需耗上一阵子。
不过幸好,此事官府可以光明正大插手,张孤鹤以调查凶手的名义,很快就从管家手中要来了一份详细名单。
许家对下人慷慨宽厚,光是逢年过节的赏钱就能抵一年工钱,因此除了婚嫁大事,极少有人愿意主动离开,除了一个名叫张瑞瑞的丫鬟,管家在后头的批注是——私奔。
灵星儿道:“哇!”
“你‘哇’什么?”
云倚风警觉,“我告诉你,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许什么都轻易信不得,你将来可别被哪个浪荡子弟三言两句哄了去,记没记住?”
季燕然端着茶杯站在一旁,良心隐隐作痛,觉得自己好像又被含沙射影了一番。
灵星儿乖乖应答一句,又继续看那批注。
张瑞瑞是城中张猎户的女儿,前些年父亲生病,哥哥也不小心在山里摔断了腿,为贴补家用,便进了十八山庄做丫鬟,平日里负责熨烫衣物,谁知还没干满一年,她却跟着男人跑了,只留下了几两银子给父母,至今也没回家。
季燕然问:“跟谁跑了?”
“望星城里一个叫孙达的老油子。”
灵星儿道,“看管家写的,这无赖长得倒是不错,又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四处勾搭小寡妇,经常会被人告到官府。”
“去传张孤鹤来吧。”
季燕然道,“此事怕还要由他出面。”
张猎户在身体好的时候,各处酒楼都喜欢收他的野味,算是颇有名气,因此张孤鹤对这件事的印象挺深,一提就全记了起来。
说在张瑞瑞与孙达私奔后,十八山庄还曾往她家送过一笔钱,又帮着给两个病人请了大夫,考虑得极为周到,张家大哥在养好腿伤后,也进了山庄做差事,对许家自是感激不尽。
季燕然问:“他就没觉得自己妹妹这‘私奔’有蹊跷?”
张孤鹤叹气道:“莫说是张家,刚开始的时候,就连本官都觉得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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