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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时彼此悲喜交集,未免大哭一场,又致庆慰之词。
宝玉细看那黛玉时,越发出落的超逸了。
黛玉又带了许多书籍来,忙着打扫卧室,安排器具,又将些纸笔等物分送与宝钗、迎春、宝玉等。
宝玉又将北静王所赠苓香串珍重取出来转送黛玉。
黛玉说:“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这东西。”
遂掷还不取。
宝玉只得收回,暂且无话。
且说贾琏自回家见过众人,回至房中,正值凤姐事繁,无片刻闲空,见贾琏远路归来,少不得拨冗接待。
因房内别无外人,便笑道:“国舅老爷大喜!国舅老爷一路风尘辛苦!小的听见昨日的头起报马来说,今日大驾归府,略预备了一杯水酒掸尘,不知可赐光谬领否?”
贾琏笑道:“岂敢!岂敢!多承,多承!”
一面平儿与众丫鬟参见毕,端上茶来。
贾琏遂问别后家中诸事,又谢凤姐的辛苦。
凤姐道:“我那里管的上这些事来!见识又浅,嘴又笨,心又直,人家给个棒槌,我就拿着认作针了。
脸又软,搁不住人家给两句好话儿。
况且又没经过事,胆子又小,太太略有点不舒服,就吓的也睡不着了。
我苦辞过几回,太太不许,倒说我图受用,不肯学习,那里知道我是捻着把汗儿呢!一句也不敢多说,一步也不敢妄行。
你是知道的,咱们家所有的这些管家奶奶,那一个是好缠的错一点儿他们就笑话打趣,偏一点儿他们就指桑骂槐的抱怨,‘坐山看虎斗’,‘借刀杀人’,‘引风吹火’,‘站干岸儿’,‘推倒了油瓶儿不扶’,都是全挂子的本事,况且我又年轻,不压人,怨不得不把我搁在眼里。
更可笑那府里蓉儿媳妇死了,珍大哥再三在太太跟前跪着讨情,只要请我帮他几天。
我再四推辞,太太做情应了,只得从命。
到底叫我闹了个马仰人翻,更不成个体统。
至今珍大哥还抱怨后悔呢。
你明儿见了他,好歹赔释赔释,就说我年轻,原没见过世面,谁叫大爷错委了他呢。”
说着,只听外间有人说话,凤姐便问:“是谁?”
平儿进来回道:“姨太太打发香菱妹子来问我一句话,我已经说了,打发他回去了。”
,贾琏笑道:“正是呢。
我才见姨妈去,和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子刚走了个对脸儿,长得好齐整模样儿。
我想咱们家没这个人哪,说话时问姨妈,才知道是打官司的那小丫头子,叫什么香菱的,竟给薛大傻子作了屋里人。
开了脸,越发出挑的标致了。
那薛大傻子真玷辱了他!”
凤姐把嘴一撇,道:“哎!往苏杭走了一趟回来,也该见点世面了,还是这么眼馋肚饱的。
你要爱他,不值什么,我拿平儿换了他来好不好那薛老大也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这一年来的时候,他为香菱儿不能到手,和姑妈打了多少饥荒。
姑妈看着香菱的模样儿好还是小事,因他做人行事,又比别的女孩子不同,温柔安静,差不多儿的主子姑娘还跟不上他,才摆酒请客的费事,明堂正道给他做了屋里人。
过了没半月,也没事人一大堆了。”
一语未了,二门上的小厮传报:“老爷在大书房里等着二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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