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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司南心里暗笑:不用猜也知道,这肯定是金太后授意。
女人的心思歪歪绕绕的,她是怕郡王膈应郡王妃和兰容与的前情,要给兰容与身边塞人。
&esp;&esp;“走罢,时辰不早了。”
澹台桢唤来墨风,利落上马。
&esp;&esp;司南忙领着亲兵随护在侧,一行人风风光光往皇宫去。
&esp;&esp;而在城门下,却是另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
&esp;&esp;屹立百年的城门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黧黑得如同烧焦的岩石一般。
士兵们或是坐着,或是站着,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死气沉沉。
&esp;&esp;兰容与遥遥眺望着青阳城的方向,闭了闭目。
&esp;&esp;崔公公的干儿子崔宝早就来了,在底下不耐烦地再次催促:“兰公子,怎地还不洗面更衣?或是误了时辰,陛下是要怪罪的。”
&esp;&esp;文令秋青筋暴起,就要冲下去打人,被兰容与死死摁住:“莫冲动!”
&esp;&esp;“兰大哥,事到如今,你还忍!”
文令秋悲愤道:“兰家的祖宅都让伯父拿去卖了,你们兰家就剩空壳了。
你看看,朝廷在干什么?他们吃的一桌菜,都够全军一个月的伙食了!”
&esp;&esp;兰容与何尝不知?但是每每兰家长辈来看他,把银票交到他手中的时候,无一不是殷殷叮嘱他莫要辜负陛下的器重,保住虞国百年的基业。
&esp;&esp;他们兰家,世代忠贞,绝无更改。
&esp;&esp;兰容与讽刺地笑出声,忽地想到了梦中渺渺的身影。
她回到了明州,应该过得很好了罢。
她未再接受他,是自由而正确的选择。
愿她以后,芳龄永继,平安喜乐。
&esp;&esp;洛子修捧来盆热水:“容与,洗洗罢。”
&esp;&esp;水面映照出一张苍白清隽的脸,往日风流已减去七七八八,只余下深深的疲惫。
兰容与就着水面整理仪容,除下铠甲,随意套上一件霜白的外套,缓缓走下城门。
&esp;&esp;崔宝阴阳怪气:“快上车罢,要不要奴家扶你?”
&esp;&esp;兰容与恍若未闻,正要登车,却见一辆香车款款而来。
崔宝眼尖,喃喃:“杨家的马车来这作甚?”
&esp;&esp;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婢下车来,将一个黑盒子交到兰容与手里,福身道:“我家大人命姑娘来送银票给守城的将士们,这些都是大人在朝中筹措的,诸位都是国家的脊梁,天地朗朗,公道自在人心!”
&esp;&esp;兰容与望向马车,颔首致意:“容与替诸位将士谢过杨大人,也谢过杨姑娘。”
&esp;&esp;车帘微微而动,似是里面的倩影在优雅还礼。
&esp;&esp;崔宝心里有些忌惮杨大人,他是金太师倚重的臣属。
他收起阴阳怪气的嘴脸,咳了咳:“两位都要赴宴,请启程罢。”
&esp;&esp;“稍等。”
兰容与快步将黑盒子交给洛子修,才反身登车。
车帘缓缓放下的时候,兰容与盘腿打坐,缓缓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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