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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学仁咬牙冷冷一笑:“光差遣手下,也算不得本事。”
“可不!”
晋二娘也冷笑,摸过那小算盘来,劈里啪啦拨动算珠:“九八色五两元宝,足色角银一两四钱,足色元宝十两……”
边唱数边计算。
玉旒云完全不知其中奥秘,估猜她是在计算银子的总数,但见莫学仁等各家财东的面色越来越惊讶,越来越难看,暗想这晋二娘的本事真真了不得!
别人要用手掂过才知道,她却只用眼看,实在厉害!
但玉旒云也只来得及这样心思短短地一闪,晋二娘那边已经算好了,道:“升水贴水,总共一百三十三两九钱八分。
莫财东,你要不要复合一下?”
“用不着!”
莫学仁近乎咬牙切齿,“你会用眼,难道我还不会?”
晋二娘的三角眼里露出了一丝得色:“我知道你也会。
下面还比什么?”
“你别开心得太早。”
莫学仁道,“玩些雕虫小技就想当财东、当主席?下面这项我不用同你比,只要考考你就行了!”
他大步走到博古架前——醉花荫是个雅地。
不过是“附庸风雅”
的“雅”
,弄了几部古版的书放在博古架上装摆设。
莫学仁拿了一部,乃是《论语》,便翻开第一页,叫晋二娘读,道:“这样考你算是便宜你了,说不准你从哪里听到过,会背也未可知。
不过你要背,就通本背下来,一个字也错不得。”
晋二娘瞧着他——狠狠地瞪了两眼,并不接那书:“我不会背。
我就是不识字,怎样?我打理票号,只要识得数字就够了。”
这次莫学仁终于可以得意地笑了:“真是奇谈!
打理票号如何不要识字?合同、契约上难道不都是字么?和客人书信往来,难道不要写字么?”
晋二娘道:“掌柜、老帮、伙计都会写字——”
“偏偏你就不会?”
莫学仁嘲笑道,“那你怎么管得住他们?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背地里合伙骗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晋二娘道,“要照你们这样,玉大人出征在外时,岂不是成日要担心麾下的将士联合起来算计她?那她也就不必计划着怎么打敌人了,成天计划着怎么防自己人还来不及呢!”
突然被扯进来,玉旒云一愣,又不禁暗笑:这泼妇说的很有道理。
晋二娘又接着道:“我家大娘的儿子今年十五岁,能读能写,重要的事情我口述让他写不就行了?”
“笑话!”
莫学仁道,“既然老梁的正妻有子,你如何霸占他家产业?既然老梁的儿子也能打理生意,你就应该把票号交给他管理才对!”
“你说的才是笑话!”
晋二娘毫不示弱,“玉大人带兵在外,也不是每个敌人都亲自上阵去杀,亦不是每场仗都自己带队来打——她把事情交给石将军的时候多着呢——照你这么说,军队里也用不着玉大人了?只要石将军一个就好了?”
“你……”
莫学仁被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
“晋二娘,你闭嘴!”
玉旒云拍案喝道,“本王面前岂容你强词夺理咆哮胡闹?人有短处敢于承认是好事,但是既然知道有短处,为何不去弥补?反而在这里狡辩?”
晋二娘虽泼辣,但并没有料到玉旒云会突然出言训斥,愣了愣,才道:“王爷莫非是要小妇人现在去学读书写字么?小妇人不怕告诉王爷,我今年已经三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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