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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可能连这样恸哭一次机会都没有吧?孝对于他们这样人来说,多是枷锁,是威压。
不能委屈,不能怨怼,无论长辈怎样对你,你都要堆出一张承欢笑脸。
别说她,就连自己又何尝有机会痛痛地哭几次?
他想象着她娘家样子,孤孤单单地长大,周围都是后娘耳目,有个风吹草动就被报上去邀功。
哪里还敢哭?眼泪就是她罪。
她也有无法承受时候吧?忍不住闹腾一次,风声就给她传遍北京,她丑名大概就是这么来。
可怜四儿内心后期盼大概就是娘亲戚了。
千里之外杭州也许就是她心里温暖神圣地方,那里有娘亲戚,娘家人。
她们不来则已,万一要是来北京,见到她时候,肯定会好好待她。
然而这样指望今天被打得粉碎。
想象大太太那张客气疏离脸,矜持拒人态度,连笑容里都带着一点寒意。
正因为从小看到大,这一刻,许静璋替她觉得心碎。
他叹口气,把她紧地贴自己心口上,想多给一点温暖。
这个没娘又糊涂孩子得到温暖怕是屈指可数,偏偏又错误地把希望寄托不该指望地方。
许静璋频频叹息就好像发生遥远地方,夏夕没力量意。
她只觉得他体温让自己不舒服,她挣扎着从他怀里脱身,然后离他半尺远地方,找了块凉一点地方,重蜷成小小一团。
凄恻感觉让许静璋鼻子发酸,从小到大她有多少次睡成这个样?睡成这样就能安慰了自己?他不由分说,再次把她搂进自己怀里。
夏夕不出声,立刻开始反抗,她不想让别人碰她,他体温也让她喘不过气,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非要把自己抱怀里,那里她并不感到安慰,她太累太难过了,能不能让她一个人呆着啊。
许静璋被这样抗拒弄得头晕,他不明所以地变得固执,他愿意抱着她,他想抱着,他不喜欢被她推触及不到地方。
两个人无声地挣扎,急于让她变得乖顺听话,一个灼热吻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落了夏夕唇上。
这是他第一次吻她,仅仅想瓦解她推拒力量。
他做到了。
灯光下,她用疲惫目光看着他,柔弱又无奈,满怀凄凉,这时候还欺负她,他忽然觉得惭愧。
他抬起头,也放松了捏着她胳臂手指,用从来没有过温柔态度对她说,“你乖乖,好好睡觉,退了烧我就带你回家。
你想问什么,我们当面去问清楚。”
“七爷,你身上太烫了。”
她声线微弱。
他苦笑,完全松开了她,“好吧,你睡吧,半夜要是口渴,就叫我。”
夏夕如蒙大赦,继续窝成团,独自静静地睡去。
夜慢慢深了,窗外雪落无声,屋里灯花却轻轻地爆了一下,烛火跳了一跳。
许静璋起身吹熄了蜡烛,又摸黑回到了床上。
夏夕窝着睡熟了,因为发着烧,鼻息有点沉重。
许静璋她身边躺下,安静了半响,终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地把她搂回了自己怀里。
朦胧睡去时候,他想,这股杏仁味道淡淡,挺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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