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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4页）

&esp;&esp;傅玉行，你又杀了我一次。

&esp;&esp;这些话她很想当面说出来，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esp;&esp;她真蠢，竟然差一点点又要松懈了，又要袒露出柔软的那一块肉。

好在她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好在这一份感情还没有膨胀得太难以收拾。

&esp;&esp;所以她可以干脆果断地，在一切还悄悄萌芽的时候，一旦接触到一丝丝寒意，马上就自我了断，打扫干净，就像它从不曾来到这世上。

&esp;&esp;人不是没有感情就活不下去。

金钱、尊严，对她来说都比一份虚无飘渺的感情更重要，何况这感情还来自傅玉行。

&esp;&esp;至于赵蘅——

&esp;&esp;那一份被背叛的愤怒，也由着傅玉行迁移到赵蘅身上。

方道怜带着一种几近刻薄的阴酸偷偷打量赵蘅，她当然听说过他们早年间是如何的相依为命。

那几年独处的时光下来，表面上是清风朗月，谁知暗地里有没有一些肮脏的勾当？

&esp;&esp;方道怜看着毫无知觉的赵蘅，心底里已经有无数个冰冷的猜想在涌动。

&esp;&esp;她，知不知道？

&esp;&esp;他们两个，有没有？

&esp;&esp;几年间都住在同一座房子里，未必没有跨过线的时候。

&esp;&esp;好一对忠贞节义的好叔嫂，讲的是三纲五常，暗地里全是男盗女娼。

&esp;&esp;明明她赵蘅什么都已经有了，却还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要傅玉行娶了自己。

当她看着自己为傅玉行痛苦、挣扎、迷茫、动摇的时候，她是什么心情，在心底默默笑话她吗？

&esp;&esp;好名声全让她占尽了，只留下一个心不在焉形如空壳的男人给她。

&esp;&esp;最后，她心底里只冷冷划过三个字：真恶心。

&esp;&esp;真恶心。

&esp;&esp;那时的人

&esp;&esp;和燕勒人的战事比预想中持续得更久，从去年秋天直到现在，汉家人承平日久，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打仗的不安定感。

宣州和京都不过隔了两个州府，人们能感觉到头顶的天隐约出现了晦冥的阴霾。

如今城内的粮食、药材、纺织物、牛羊肉都比从前更稀少了，价钱跟着上涨，普通百姓日子便拮据起来。

&esp;&esp;这日傅家院中出现了一个稀客。

刘凤褚一看到赵蘅，便道：“我要走了，你随不随我一起走？”

&esp;&esp;赵蘅本来在石桌旁看帐，一听这话，莫名地把账本合起来，“你要去哪？”

&esp;&esp;刘凤褚自己坐下，“到南方去，宣州这地方是不能再待了。

我计划到江陵去。”

&esp;&esp;开仗以来，朝廷财务吃紧，也在各地向商户借贷。

刘凤褚因贪图利钱，前前后后放了三十万债给官府，结果就没了下文。

说起这事他还叹气，“我刘某人做了半辈子生意，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到头来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也怪我一时贪心，去年你就劝过我，不要放官债，那时没有听你的，如今几十万本金加利钱全部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