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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水还没冻起来,看起来却一片平静,并非是无鱼,而是鱼都潜到了深处。
在望不见的池水深处静静游动。
我听到啧一声。
是黎宵,他仿佛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口中嚷着冻死了。
接着抬脚、大跨步地向兰公子方才站着的廊檐下走去。
他说冻死了。
倒也不算夸张。
我想起刚才几次触碰到黎宵手掌的温度,就连掌心都是冰的,这种天气死个人在阴凉处放个个把时辰,大概也就是这个效果了。
正胡思乱想着,这时,手上忽地传来一阵暖意,是兰公子。
他见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干脆伸手牵住了我。
他的手很温暖,比我的要暖和得多,而黎宵的手却要比我的冰上几分。
这实在是令人费解。
我试图回想黎宵从前是不是就是这样。
好像……
并没有类似的印象。
我和他的唯一一次亲密接触,就是黎宵故意在打赌的时候伸手捏我的脸,想要使坏让我提早退场。
那个时候,他手上的温度很正常,至少没有给我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我甚至现在还记得额上那种温热濡湿的触感,那是他的血的温度。
思来想去,大概还是因为天气突然转凉的缘故。
毕竟,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也就是这几个月的工夫。
从初夏到深秋,天气刚开始转凉,黎宵就突然一声不吭地消失了大半个月,期间一点音讯也无。
我还真的暗自担心过,是不是因为那天他撞伤鼻子流了太多血,对身体产生了什么不好的影响。
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尤其是黎宵这样众星捧月般被宠爱着长起来的大少爷。
虽然平时看起来活蹦乱跳,动手揍起老王八来也是毫不含糊,可万一就是中看不中用呢?
兰公子捏了一下我的手,我抬起头,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浓黑的睫毛遮盖住洒落的阳光,使得原本就漆黑的眼眸看起来更加幽深,如同望不见底的深潭。
看着看着,我不由地惊讶出声。
因为我突然发觉,原来兰公子左侧的眼角下方竟然生着一颗极小的泪痣,猩红的一粒,好似笔尖无意落下的一点朱砂。
“泪痣,为什么是红色的?”
我觉得很稀奇,忍不住看了又看。
兰公子见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半开玩笑道:“谁知道呢,可能因为这是一滴血泪吧。”
血泪——
可真是格外的不祥字眼。
我不禁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兰公子却好像浑不在意似的,跟我说起关于泪痣的一些说法。
“有些人认为,长着泪痣的人容易为爱所苦、被情所困,也有说是孤星独守的面相,注定一辈子冷清、孑然一身。”
“啊,那岂不是很不妙。”
我听得很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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