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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笑话我?”
澹台桢一看手上的泥,瞬间明白过来。
&esp;&esp;云意努力憋笑:“没有没有,小女子哪里敢笑话郡王,只是今日收获多多,小女子高兴罢了!”
&esp;&esp;澹台桢危险地笑了笑:“说谎,罪加一等。”
说完,看着云意在晚霞中艳艳动人的笑容,终究未伸手往她面上抹一把。
&esp;&esp;“郡王大人大量,饶恕小女子则个。”
云意笑着福身。
腰身柔软,细若杨柳,盈盈可握。
&esp;&esp;澹台桢的眼神暗了暗。
&esp;&esp;“公子,夫人,两位可来了。”
船家隔着老远就迎出来。
&esp;&esp;云意转头看去,船家大约三十多的年纪,肤色黧黑,面上是海风深深刻出来的痕迹,令云意想起了海边的礁石。
&esp;&esp;澹台桢将外裳兜着的蛏子给了船家,船家连忙接过:“船上腥臭,我家那口子在岸边支起干净的棚子,给两位休息,顺带可以赏一赏晚霞明月。
我们这风景好,不少文人大老远跑来作诗呢,几年前,还来了一位虞国的才子,写下几首好诗,广为传颂。”
&esp;&esp;“哦?”
澹台桢瞧了云意一眼:“虞国这位才子是何姓名?”
&esp;&esp;“似乎姓兰,叫什么来着?”
船家皱着眉头努力地想。
&esp;&esp;姓兰,莫非是——云意的心吊起,她记起来了,与哥哥有一次游历归来,的确与她说去见了大海,还即兴写了几首诗。
他们俩就坐在春明提的一株桃花树下,喁喁细语。
&esp;&esp;可是她问与哥哥去了哪里的大海,与哥哥神秘地笑笑,没有说话。
&esp;&esp;船家想了半日,还是没想出来,赧然道歉:“我是粗人,没读过书,实在记不住了。
两位若是感兴趣,我去问问别人?”
&esp;&esp;云意心头一松:“不用麻烦,我们只是随口一问。
蛏子什么时候能上桌呢,我有点饿了。”
&esp;&esp;“很快很快,我家那口子做事麻利的,两位先坐。”
&esp;&esp;澹台桢道:“船家,可否借我一身衣裳。”
&esp;&esp;“好说好说,公子随我来。”
&esp;&esp;于是云意独自往棚子里走去。
棚子是临时搭的,十分简陋,但胜在干净,四面还垂下来贝壳串,珠帘似的,可见船家娘子用了心。
&esp;&esp;云意把玩着贝壳串,往船上看。
黑黢黢的船上两盏昏黄的灯火,倒影在水中,漾着点点波纹。
一个勤劳的身影在船上忙碌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围着她,叽叽喳喳的。
最大的那个女孩儿熟练地给母亲打下手,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船家娘子。
孩子们穿得简朴,母亲头上一件头饰也无,想来船家夫妇的生活,很是不易。
&esp;&esp;澹台桢换好了衣裳,立在船边与船家说话,船家面色惶恐地推拒着澹台桢递过来的钱袋,澹台桢说了几句话,船家点了点头,又收下了。
灯影摇摇,将澹台桢水下的倒影笼得朦朦胧胧。
&esp;&esp;云意有些恍惚,在外头面对平民的时候,澹台桢冷肃的气息会收敛起来,仿佛一位气度出众的富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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