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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坑刨得可能还要早一点,最早把孙副厅算计进去了,上层一震怒,下面谁也不敢轻易胡来了,结果就剩下他一个人胡搞了。”
尹白鸽哭笑不得地道,从孙副厅挨打开始,这个连环坑就刨好了,只等着一个一个扑通扑通往下跳。
“恐怕还是失算啊,王特不管是自己跳海,还是被人扔海里,这事可就只能到他那儿了。”
高铭道。
尹白鸽放下手机,撇嘴道着:“也是,抓住作案凶手容易,可抓到幕后黑手就难了,大部分这种窝案,总有藏得最深,而且从不染指危险的人。”
“能查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工作组下乡,整顿、清理、炸矿,这儿能消停几年了。”
高铭道,村民被震慑,正是集中清理的最佳时机。
“反正我觉得咱们就跟没头苍蝇一样乱转,查陈妍,结果牵出稀土案来了,截稀土,结果大兵又摸到命案这儿来了……咦,他怎么得到的消息?这种准确地点也太难了点吧?”
范承和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到这群山里杀人埋尸容易,可是找到埋尸点,那岂不比大海捞针还要难点?
“呵呵,看来他们的‘特种’两个字没有白叫啊,哎,尹指挥,你们训练是什么内容啊,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又不认识大兵了。”
高铭疑惑道。
“没有什么特别的啊,伪装、情报分析、信息研判、顶多再加上点审讯与反审讯,个人技能训练比普通集训强度大点而已……你们忘了,他这儿,和普通人不一样了。”
尹白鸽指指自己的脑袋,提醒着大兵失忆的事。
“不不不,我觉得,是我的脑袋有问题,跟不上他想的。”
高铭道。
范承和也应着:“对,异类变成非人类了哈。”
这是当笑话讲的,可尹白鸽却有笑不出来的感觉,她清楚,冲破重重黑幕直指真相,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承受力,那可能是一个普通警察无法承受之重。
她又一次拿起了手机,看看张如鹏发回来的照片,在猜想着,这两位来到法外之地的同事,已经干了多少法外之事。
这其实才是她最担心的,各方的焦点已经关注到办案上了,稍有差池就是质疑不断,她真担心这一对不守规矩的走得太远。
接近目的地,谈话少了,各人的神情渐渐肃穆,饶是见过大场面的,也被看到现场的景像吓了一跳,在路下的缓坡处,三个人,一具骸骨历历在目,白惨惨的阳光照得老高,车声在静悄悄地山谷里听得格外真切,偶而一声不知名的鸟叫响过,会让人莫名其妙地打个冷战,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
带着工具的法医、带着执法仪的警察,沿着坡地迤逦而下,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岚海市局的这位,镜头对准了被捆着的嫌疑人,手被撕成条的衣服布条绑着,脚被裤腰带拴着,脑袋上一片血,包括嘴里还殷着血,惨兮兮地坐在地上,哀怨地看着来人。
在他的身边,就是刨出来的一个坑,里面蜷曲着一具骸骨,坑旁蹲着张如鹏和大兵。
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市局来人复杂地一瞥,没有说话,镜头指向了骸骨,尹白鸽摆摆手道着:“带走,押车上看着。”
高铭和范承和挟起王大强,往车上带,几位法医开始小心翼翼地勘检四周,采样,询问发现始末,尔后把坑里的骸骨运到平缓的地面上,初步检测,死者生前身上多处遭到了钝器击打,臂部、腿部、及多处肋骨骨折,土壤含酸超量,致使骨骼在钙化后,呈墨绿色。
尹白鸽听了个大概,脚下悄悄踢了踢大兵,示意他上路面上,两人趁着忙碌的空隙,和守车的高铭、范承和汇合到了一起,那两位看着大兵笑不出来了,该办的事办了,该犯的事也犯事,会不会出事就不好说了。
“岚海市局这边不会找咱们麻烦吧?”
范承和心虚地问,今天的事,可把同行的台给拆干净了。
现在就不用做DNA鉴定也判断得出,这是一起命案。
高铭也有点难堪,轻声斥着:“挺聪明的人嘛,怎么把人弄成这样?”
说是王大强,这落到执法记录仪里可不是什么好事,对于命案肯定是慎之又慎,证据链上每一个细节都会被抠上几遍,要是检察真发现嫌疑人成这样,能不找麻烦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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