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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禾重重抹了一把湿润的眼眶,摇摇头说道:“无妨。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大小姐,是安定伯的独女,是当朝六品柔嘉将军,有一座府邸,身后有数以万计的聂家军将士。
可是,我却从未见过我的母亲,从未被我的父亲正眼瞧过一次。
如果可以选择,我也只想做一个被亲人所爱的普通人,好过从出生就受尽白眼,到头来还要用力活着,忍受孤独。”
“孤独又如何?在这个世界上,用力活着、忍受孤独的又何止你一个人,我不也一样吗?”
方斯源望着她苦笑了一下,随即又云淡风轻地说道,“况且,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的命算是赚来的,也是我自己的,无比珍贵。
所以,我不会再去理会旁人说的话,更不会因为旁人之语而自怨自艾。”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聂青禾的肩头,微笑着说道:“你也一样。”
听到这番话,聂青禾先是一怔,随后却被方斯源的微笑感染,心中的阴霾消散了大半。
她不由自主地望向方斯源,轻声说道:“谢谢。”
方斯源挑了挑眉,回答道:“不客气。”
聂青禾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说道:“怎么我觉得,有时候你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这就对了!”
方斯源晃了晃手中的药坛,将里面早已冷却的残药一口饮尽,大言不惭地说道,“想当年,我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哪个姑娘见了我方斯源,不对我芳心暗许?”
“臭美!”
见他又恢复了不正经的样子,聂青禾没好气地起身,瞬间飞身下了屋顶,只留下方斯源坐在原地,久久地望着她的背影发呆。
离开后的聂青禾特意绕了个大圈,让自己的思绪彻底放飞,直到心情平复下来,才缓步回到自己的住处。
推门欲入时,她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
好奇地蹲下查看,竟是一个酒坛——不,准确地说,是方才方斯源用来装药的那个药坛!
借着月光打开后,她发现里面既没有药也没有酒,只有一方泛黄的纸张折在里面。
“这是何物?”
聂青禾心中充满疑惑,轻轻地展开纸张。
待看清纸上的内容后,聂青禾不禁呆立原地,鼻尖一酸,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至腮边。
她捧着纸张的手微微颤抖着……
那张粗黄的方纸上,只有几个笔触青涩、甚至有些歪歪扭扭的字:
生辰快乐,愿做自己。
不远处,屋檐下的沈灵犀隐在浓浓夜色里,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心中稍稍落下了几分安慰。
几日来的朝夕相处,她与聂青禾之间结成了深厚的友谊。
聂青禾直率爽朗、义薄云天,行事果敢冲动却绝非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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