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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虫嗡嗡乱飞,夏日里最是猖狂,它们成群结群横冲直撞,直撞在一片细密的纱网上,晕头转向。
纱网乃蚕丝细密织成,盈盈反着月光,仿佛一片清亮的玻璃罩,将小院遮的严严实实。
小院中有人小声在说话。
“龚老弟,你跟老哥说实话,你知不知道皇上怎么还不起兵?”
是刘寨主,刻意压低了他的大嗓门。
龚美摇头,“这事除了皇上自己,恐怕没人知道,不过,小娥前日说过一句话。”
他突然想起来,湘姑前日问,“不是说要打仗了吗?怎么又没动静了?”
刘娥嗤笑一声,“他不把舆图画完怎么打?”
刘寨主惊讶道,“舆图画完?舆图是作战时用的指挥用图,临时调配调兵遣将,这出兵之前哪里能画的完啊。”
龚美摇头。
刘寨主嘀咕道,“哪有这样打仗的,还没作战先把作战兵法全部画完。”
他抬起头来,跟龚美对视一眼,“莫非是个傻子?”
夜色中隐匿的私语之处还有寿王府的密室。
冥老蜡黄的脸依旧面无表情,“王爷,太子今日如何了?”
元侃不似平日那般百无聊赖,此时仿佛变了一个人,神情清冷,高贵的气质如出尘的宝玉,让人不敢直视。
他一肘支在高几上,手扶额头道“太子没事,太子妃在宫里被吓着了。”
冥老皱眉,是受了惊吓?德妃为何要吓她?谁会为难她?不对,宫里除了后妃还有一个人,皇上!
“是不是那位想。
。
。”
冥老话说到一半,好像有些不妥,这是儿媳,他即使幸过尼姑和民妇,但太子妃总归身份有别。
元侃抬起头来,“想什么?”
“哦没事,应该不会,皇上还在画那张舆图,不知何时才能画完?”
冥老嘴角上扬,斜成一个奇异的角度。
元侃叹了口气,“怎么,他画完难道你们想要不成?”
“王爷,不是我们,是咱们。”
冥老低声道。
元侃摇头,“我说过了,我不参与你们任何行动,也不管你们想做什么,只有一点,不许动我大哥。”
冥老沉吟片刻,“那舆图肯定放在极为隐秘之处,恐怕我们没办法拿到,除非,军队开拔出皇城安营扎寨,才可有时机。”
元侃闭上眼,“别跟我说这些,这次我不去,老二留在京里我不放心,我得看着他。”
太子本来应该留下监国,不知是何人进谗言,竟让皇上把太子也带上从军,如今变成二皇子监国,这是摆明了对太子不满吗?
太子做错什么了?还有太子妃莫名发烧,到底什么原因?
皇上的心思,自登基之后就很难猜,不,以前也很难猜。
谁也看不清他温和的笑容背后是怎么想的,突然给上一刀,也不知哪里犯了他的忌讳。
一母同胞,性格差的也太反常了,仿佛两个极端,太祖那么爽朗豪气之人,竟然有个小肚鸡肠的亲弟弟!
如果不是脸盘长相相似,真难想象是亲兄弟。
想起长相,元侃摸了摸下巴,自己居然会跟太祖有几分相似,这是什么原因呢?
冥老费力想着如何盗取舆图,冷不丁元侃的声音响起,“樊楼查到什么没有?”
“已经派人去成都了,相信不久就会又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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