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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太子谆要来,太后大清早就让宫人将慈懿宫重新收拾着,布置的喜气些,又让小厨房做了些可口的点心备着。
这一等等到了晌午,正要吩咐厨房加菜,太子谆身边的谷暑过来禀了太子午膳之后才到,许是老了,太后开始忏悔以前犯下的过错,对于这个孙儿自是多了几分赎罪般的挂怀,于是一个噩梦接着一个噩梦极不踏实地睡了半晌,就让宫人扶起来念经了。
直到太子谆夫妇二人前来,太后还是耿耿于怀午间的梦,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祖母凤体康泰。”
太子谆和祁采采说了两遍太后才回过神来,看着太子谆身旁年纪尚幼的女子,太后慈爱地唤道:
“这就是谆儿正妃吧,可真是俊俏的人儿,来,你俩都来哀家跟前坐。”
太后所卧的三彩唐榻更似床,宽且长,太子谆和祁采采上前坐于太后左右两侧也不显拥挤。
慈眉善目地看看太子谆,又握着祁采采的手轻柔地拍拍,太后语调和缓地诉说着长者的关怀,字字句句皆是情真意切。
祁采采诧异于太后的亲善,之前在泽庆宫里一直勾心斗角的,这会儿在慈懿宫的感觉倒是惬意,可袭云尚宫不曾提及太后的为人,只再三叮嘱祁采采切莫相信后宫任何人,所以祁采采看似不假思索的回答皆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谨慎行事累则累矣,但相对稳妥。
仿佛刚发现一般,太后惊疑道:“不是还有个侧妃么,怎没见到?”
太子谆一本正经地撒娇道:
“侧妃难得进宫,和贵妃姑侄情深,想多留一会儿,孙儿便允了。
祖母可是嫌孙儿和孙媳在这不够热闹?”
“你呀,就是心软,这规矩哪是说改就改的,那些不懂礼法孝道的,就该狠狠地罚。”
太后笑着戳了下太子谆的脑门,一幅熙熙融融的画面。
“祖母教训的是,孙儿也觉侧妃所为不妥,但总不好拂了贵妃的脸面。”
“姜芄兰?”
太后鼻子一哼,“谆儿你该惩治的别拘着,哀家虽是老骨头一把,这事上定站在你这边。”
太子谆低头应了,复又道是处理些事情,去去就回,将祁采采留了下来。
太子谆一走,祁采采就有些拘谨了,好在太后并未说别的,只在教她如何管理内院,从丫鬟婆子说到姬妾时又语重心长地嘱咐了许多,大抵是让采采莫要忍让姜鹭闲,太后自会给她撑腰。
听至这会儿祁采采哪还不明白姜鹭闲今日未来问安之举把太后气得狠了,想到太后再三叮嘱她和太子谆要罚姜鹭闲,就觉得好笑,这太后老人家和孩子一样,姜鹭闲可有的罪受了。
看姜鹭闲吃瘪,她祁采采自然乐意,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也不难熬了,陪着太后有说有笑,正讲着朔方的奇闻异事,太子谆就回来了。
“祖母,府衙里有事,孙儿就和孙媳先回去了。”
“这县京能有多大的事情竟让你新婚燕尔就要去处理的,采采这孩子甚和我心,还想留了晚膳呢。”
太子谆对着太后一揖,“其位谋其职,祖母也知孙儿就只剩这文官差事了,自当尽心尽力。”
不知想到了什么,太后神色一黯,午时没睡好,此时脑仁竟又隐隐作痛,太后强打着精神褪下腕上一只极品翡翠飘花玉镯给了祁采采,又赏下不少瓷器字画,柔声道:“快去罢,正好哀家也有些倦了。”
。
祁采采是不乐意这会儿就走的,太后可是让厨房备了极丰盛的晚膳啊,含着不舍的泪,抚着腕上的玉镯,祁采采由衷说道:“皇祖母,采采会常来看您的。”
毕竟美食不可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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