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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着食盒进殿时,刚好就与重雪打了个照面。
穆清雨能一眼就认出这女子就是重雪,全是因为前几日三七他们的描述,不得不说,她与自个儿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这女子身着碧色提花小袄,拢了垂鬟分髾髻,正掀开暖帘准备出来。
特别是她那双眸子如一池碧波清水,让穆清雨一眼便认出她来。
重雪似也瞬间认出了她,神色举止骤显慌乱,她本端着面盆,面盆中盛了脏水。
慌张之下,手上脱力,面盆脱手而出,里面的脏水便倾了出来。
重雪一惊,登时蹲到地上捡那面盆。
脏水落地,溅落到穆清雨的平绒小靴上,着实骇了穆清雨一跳。
她本能的向旁边走了两步,没成想却不小心踩了重雪的手。
重雪却不以为意,她垂着眸子也不看她,抿了抿唇,便跪坐到地上,从怀中抽出帕子为她擦靴。
穆清雨有些不好意思,她把食盒放到一边,跟着蹲到地上,轻轻推开她的手道:“不必了,本宫方才踩了你,还要向你道歉。”
重雪轻轻摇头,却不说话,执着的非要替她擦靴。
穆清雨有些沉不住气,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叫重雪么?”
重雪抬眸,微张了张嘴,而后小声道:“婢子是重雪。”
穆清雨觉得,她这性子,这神态看起来都十分眼熟,似是在哪见过,又似在哪听过。
她提了食盒,冲她笑道:“本宫给皇上送点儿吃的。”
重雪微微点头,退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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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城阁内温暖如春,炭盆中焚着上好的木炭,烧起来无烟无火,却十分暖和。
扑面而来的暖意簌簌融进她的脖颈里,叫穆清雨不自觉地抖了三抖。
她把食盒放到桌上,便走过去为常珝磨墨。
常珝正伏案批阅奏折,并未发现她的出现。
墨块像一块大肥皂,穆清雨兑了点儿水,便快速的磨起来。
一时间摩擦声不绝于耳,直叫她想唱一曲:“摩擦摩擦,是魔鬼的步伐。”
常珝蹙眉,这百城阁内一向静谧,他最不喜旁人在他处理政务时前来打搅。
前两日重雪要为他磨墨,他就已经拒绝了她的好意。
但是这重雪好似不听劝,又来磨墨了,且磨得声音如此之大。
常珝含了怒意,他仰头道:“朕不是说过了么……”
常珝抬眸,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少在百城阁见过的脸。
但这张脸的主人,却是他心底里最欢喜的那个人……
穆清雨低头笑望着他:“皇上说过什么?”
常珝含笑:“若是沅卿,便当朕什么也未说。”
他将她拉过来,让她坐在他宽大的椅子旁。
又从一旁取了软垫,塞到她身后。
穆清雨微怔,道:“皇上批阅奏折,臣妾就在这儿看着,是不是不大好。”
常珝未言语,径直拿过案上的暖炉塞到她手中,默然道:“待你手不再冻得发红时,再坐到别处。”
穆清雨:“哦。”
了一声,便在他旁边乖巧地坐着,尽量闭气凝神,不影响他处理政事。
常珝扭头忽然道:“你不呼吸么?”
她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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