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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在此伤春悲秋,倒不如尽早将母亲安葬。
趁着天色尚早,刑关以最快的速度选好了坟地,并将墓碑等一应事物准备齐全。
待到二人往山上赶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到了天的西边。
半路上,刑关与阿四遇到了那群唱着歌谣的小娃娃。
他们总共七八人左右,皆是总角之年。
光着脚丫唱着歌,欢天喜地地追着蜻蜓从他们身旁跑过。
刑关忽然就不那么伤心了,他想:娘亲既然如此舍不下父亲,那就让那一半遗骸守在京都吧。
而这一半,便守在她最喜欢的故乡。
在这里,可以看到最熟悉的花草树木,可以听到最美妙的欢声笑语。
若是可以,也请你替孩儿照顾阿朵,孩儿亏欠了她太多太多......
刑关母亲的下葬极其简单,除了刑关与阿四,便只有两个干粗活的伙计。
而作为儿子,刑关甚至连刻字留名都不敢。
事毕,他亲手倒了酒,上了香,认认真真地跪拜在地。
如此一番,也算是终于入土为安了。
都说死者为大,但即使如此,他们也丝毫不敢暴露痕迹。
对于此间的无奈,阿四深有体会,以至于两人赶去镇上投宿的时候,还显得忧心忡忡。
夕阳已经西下,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眼看着游人渐稀,阿四便有些奇怪地问道,“都已经看了四家客栈,家家客满,今天是什么日子,竟连吴江这种小镇子上都挤满了人?”
刑关面色古怪,似笑非笑地摸了摸阿四的头顶道,“的确有些奇怪,不过放心吧,肯定还有一家客栈有空余。
若是实在没有客栈可以投宿,那也没什么大不了,一同去山上将就一宿也是个好办法。”
阿四乖乖点头,正想问“你为何如此肯定会有一家客栈空余”
,却猛然觉得有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
连忙转身去寻,却只看见白墙黑瓦青石板,上面映着自己和刑关的身影。
她揉了揉太阳穴,暗骂自己没出息:才几个月不见就想到神思恍惚了,一辈子这么长那可要怎么办才好......
阿四面色郁郁地随着刑关向前走去,却没看见身后的某个房顶上,有人正气得差点吐血!
而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巷子里,那人才狠狠一巴掌拍在瓦片上,手指着那方向咬牙切齿道,“手往哪儿放呢?!
你手往哪儿放呢?!
好你个刑关,还敢一同去山上住!
你等着,你给本公子等着!”
此人并非别人,正是惊才绝艳的鲁南苏公子——苏幕遮。
苏公子这半年来的心情一直是阴雨绵绵,而今天在吴江,那简直就是狂风暴雨了!
他的日子不好过,苏右也自然好不到哪儿去,简直是度日如年一般的难熬啊。
而此时此刻,四周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他家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却撅着屁、股蹲在房顶大骂四方。
那副跳脚的模样,苏右真担心他一不小心又要一个跟头栽下去!
于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只能紧紧拽住自家公子的裤腰带,轻声劝道,“公子息怒,公子息怒,现在整个吴江的客栈都被我们包了。
他们只能去我们住的客栈,届时再与他们来个偶遇,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了。”
苏幕遮显然也骂得爽了,好似已然亲手将刑关揍得鼻青脸肿、满地找牙,于是喘了口气,冷哼道,“也是,本公子等了这么久,等得起!”
然而苏幕遮很快就忘了自己说过什么,因为,他一到客栈就支开了苏右,然后火烧眉毛似地溜到了阿四房门前偷窥。
他先是警惕地观察了周围,确认无人后,便轻手轻脚地去戳窗户纸。
可惜的是,苏公子从小到大没干过这等偷鸡摸狗之事,再加上着急着想见阿四,心慌意乱之下手脚便有些不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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