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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士子们的心不能寒,加上江北虽乱却也还有几位很明是非的大人,”
蒋融正将当日事时情形详细的说与了赵倧知晓,其后才添道,“当日顺安知府便直接上禀了巡抚大人,第二日就领了命先把顺宁府知府的公子扣押了起来,”
却见赵倧面有疑惑,方又提了一句,“他是二甲第一名。”
赵倧便了然于胸,只是不想这位江北的巡抚大人如此气魄,明知顺安张知府是因立场不同有意打压,却还是不顾及曹宾脸面,直接吩咐拿人。
仔细算下来,顺宁知府叫儿子作弊,无非是仗着曹宾在京城的势,像一举把儿子送到京城去供职,即便是进不了翰林院,退一步讲,就是放到赤县中做个县令,将来再升迁,也是光宗耀祖的事。
只可惜如意算盘打的虽好,却不想今次有蒋融正这样的设计,致使士子们多年的积怨一朝爆,他儿子也一起成了炮灰,估计这次事情闹到最后,他这个知府也是保不住了。
三人又与蒋融正谈了一会儿,大概掌握了此次涉及舞弊的江北官员有哪些,便从蒋府回客栈去了。
一路上荣姜都在心里不住的盘算,赵倧时不时扭脸看她,大概是她脸色表情太过丰富,便也终于没忍住,在她身边开口道:“想问什么,你直说。”
荣姜面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倒也真毫不客气的问起来:“今次涉及舞弊的江北官员中举足轻重的不过顺宁知府与安顺知州,可是殿下打算怎么处理?一个是曹宾的人,一个是陛下的人。
虽然张大人奉命拿了秦大人的儿子,可殿下仔细想,韩家上禀陛下了吗?”
她说的其实也正是赵倧心里为难的地方,若仅仅是一个曹宾,下手轻重都无所谓,可曹宾身后是皇后和太子,一旦下手重了伤了他们的脸面,一则赵珩真心爱护皇后,必定借题挥,二则太子母舅手下人做出这样的事,江北的百姓与天下学子,还不知要怎么看待太子。
而安顺州的知州谢子璋,更不好动,一个弄不好打的可是赵珩的脸。
见他不语,荣姜却并没有给他深思考虑的时间,继续了刚才的问话:“再有,江北舞弊,京城就一定有贪污。
按蒋融正所说,国子监和翰林院中,都有受贿者,”
她停下脚步不动,赵倧就跟着她停下来,拧眉看着她,听她继续说,“一个蒋融正尚且能如此,更不必说掌一府一州的封疆大吏。
京城——殿下又要如何。”
荣姜觉得这件事太复杂了些,她一向自诩聪慧过人,可这个案子却好像是个死结,无论怎么处置都会拧成一团乱,而赵倧和太子,甚至包括她自己,最后都很有可能被掺进去脱不了身。
她突然觉得赵珩用心实在险恶,江北这桩案子,到目前为止其实也真没她所想的那样难查,可是简单又如何?他们轻易地就掌握了线索又如何?查出这些线索,却不能轻举妄动,比查不到线索更是让人头疼不已。
她这头正愁,许久没开口的赵倧却笑着问她:“还记得当日你要料理冯嘉,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荣姜抬头去看他,像是一时没明白他说什么,赵倧一抬手去摸她头顶,触碰到她柔软的头时才一僵,跟着收回手,掩饰似的开口,“你说荣家或许就是你今后所有的依仗,你绝不许任何人欺侮荣家人。
我,与你是一样的——赵氏的江山,是我这一辈子都要守护的,我一样绝不许任何人,在这锦绣山河上留下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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