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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倚风停下脚步:“说说看。”
蛛儿死死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在斟酌要不要说出这最后的筹码。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云倚风突然问了一句,我的眼睛是不是红了?
“有一些,公子是吃坏了东西吗?”
蛛儿放软语调,又将身体往窗外攀了攀,好看得更真切些。
云倚风叹气:“云姑娘这几日身体不好,我便只好不眠不休照顾着——”
“我知道公子的父母是谁!”
一声尖锐的刺喊,让云倚风耳朵嗡鸣,心也嗡鸣。
他错愕地问:“你说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一些事情。”
蛛儿气势减弱,只剩一丝气音,肩膀哆嗦着软在地上,像是怒极了,又像是在后悔。
云倚风却已没了演戏的心情,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人从地上拖起来:“说!”
蛛儿看着他赤红的眼眶,也手足无措起来,喃喃哄着,又道:“那一年,我我九岁,跟随神医去北冥风城采药,结果在帐篷中捡到了公子。”
鬼刺向来就有收养幼童,长大后用作试药工具的习惯。
对这体质奇佳,能在冰天雪地中生存的小婴儿,自是爱惜万分,恨不能再有十个二十个一模一样的,统统带回迷踪岛。
蛛儿继续道:“神医当时猜测,许是北冥风城一带终年酷寒,所以婴孩也要格外强健些。”
两人就这么一路去了极北,结果在风雪中遇到一队赤足诵经,要前往雪山之巅的修行客,大多身材高大容貌清丽,声音似空谷鸟鸣,悦耳极了。
北冥风城虽多有神仙传闻,也多有修行僧侣,但像这群仙客一样翩然潇洒的,还真是不多。
蛛儿那时年岁尚小,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人,便痴痴地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很久很久,对方觉察到后,便邀这小姑娘一起吃了顿饭。
“他们抬着一口箱子,里头装有一名死婴,据说是其中一人的妻子,在路过北冥风城时早产诞下的。”
蛛儿道,“而其余人都在安慰他,说那婴孩背上没有红痣,或许天生就不该是东流部族的人。”
云倚风微微皱眉。
蛛儿道:“而公子背后是有红痣的,且耐寒的体质,也同那些人一模一样,甚至在长大之后,连模样都差不多。”
都是翩然不似凡人的,气质高华,如一片雪、一阵风。
东流部族,东流部族。
云倚风想着,罗家是北冥风城数一数二的富户,若罗入画想找一个孩子,用来代替她的亲生儿子被刺上机关图,那么与城中稳婆合谋,给人生地不熟的外乡客设个圈套,的确是最简单的办法。
蛛儿握住他的衣袖,哀道:“这些事情,我谁都没告诉过,只有公子,以后以后莫要再去见那些妖女了,好吗?”
云倚风心中纷乱,只敷衍着胡乱点头,匆匆转身向外跑去。
刚出院门,便被一人握住手腕,拉进了怀中。
熟悉的体温,和熟悉的香气。
云倚风闭起眼睛,将额头抵在他胸口:“王爷都听到了?”
“我不放心,便跟来看看。”
季燕然声音温和,掌心抚着他紧绷的脊背,“没事。”
过了一会,觉察到云倚风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些,方才继续道:“罗入画新为人母,许是不舍得用毒汁在自己儿子身上刺字,便从外头抱了一个,用来狸猫换太太子换狸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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