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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辰,丞相怎敢入宫的?”
夷安瞪大了眼睛,回头却见江见月已经跑去妆台开了妆奁,将一抹淡白脂粉扫在了唇瓣。
“阿姊回去吧,劳您相劝至此,朕不会再糟蹋自己,自当进膳就寝。”
夷安愣了片刻,“这便对了,陛下要爱惜自己,以后莫再赤足而行。”
话落退身而去。
于是,江见月脱掉了袜子,往外走去。
苏彦雪落肩头,鬓发微乱。
宫禁之下,一路执令而来,无人敢阻。
然在最后一重门前,被夷安阻了去路。
夷安道,“陛下毕竟年少,若有冒犯丞相的地方,还望您耐心与她说。
你当比我更知她,又是那样病弱的身子……”
她未再说下去,只避身让出一条道来。
于是,他便看见了那个站在门边的少女。
长发披肩,衣袖迎风,是出来的太急赤足站在雪地里。
苍白的面容上唇瓣都是灰白的。
尤似他们初相遇。
她衣衫褴褛,没有一双鞋,只有一身病痛。
哀哀求他,别不要她。
“若有国丧,自会鸣鞭敲钟,苏相再扶一人上去便罢,没什么大不了。”
她话语低柔却如刀。
一句句割在他心上。
“胡说什么?”
他走近她,要带她回屋。
她犟着不肯走,说,“苏相,你逾矩。”
“皎皎!”
苏彦低头,又见她双足。
他来时,听了人说,她廿九祭天酬神,今日掌宫宴,没有大碍。
但是也有人说,她从御座跌下神志不清,宫宴后遇太后哀泣。
原是强装的坚强。
少女僵在那处,要他离开。
苏彦却笑了下,将身上披风脱下,折半截在地,“踩上来。”
他道。
少女瞥头亦笑,未踩。
却觉身上一轻,被他抱起踩到了披风上。
初遇时,他就是这样用自己的衣裳给她取暖。
他没有忘记。
只是这会她大了,长高了。
“盖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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