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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瞄了一眼床尾的一把小剪刀,心里冒出一个堪称恐怖的想法。
王路顺着陈薇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小剪刀,他摇了摇头:“不能用金属器具,小心二度感染,得――得找样头部光滑一点的东西,好分辨出伤口里的,是肌肉还是别的什么。”
陈薇思索了片刻:“老公,体温计行不行?它的头是玻璃做的。”
王路紧皱着眉――脑袋越来越沉,两只眼睛开始发花――没有多余时间考虑了:“行。
就用体温计,当心,别把头弄碎了。”
那里面可是水银――真要在伤口里破掉了,陈薇直接可以把自己刨个坑埋了。
陈薇又从书桌抽屉里翻出了水银计,用酒精仔细擦过,举在手里回到王路身边。
“要我怎么做?”
陈薇心慌慌的,要不是怕惊着王路,眼泪又要落下来了。
――她可是看见剖过的河鲫鱼在油锅里跳都会吓得把锅铲扔出去尖叫的弱女子。
王路示意陈薇放下手里的体温计:“先把我的牛仔裤脱下来。”
裤子上都是血,半干了,湿湿的粘在腿上。
陈薇转身去解王路的牛仔裤,先解了皮带,又从脚后扯裤腿,却忘了王路的裤子外,还在伤口上包扎了一条布条。
王路啊地惨叫了一声,陈薇惊得手一松,嗑,腿又重重落到床上。
王路痛得连叫声也发不出,只会翻白眼。
“老公老公,你别吓我。”
陈薇声音里带着哭腔。
王路无力地挥挥手:“用剪刀……剪。”
陈薇明白了王路的意思,抹了抹眼睛,拆下最外面包的布条,用事先开水煮过的剪刀,把伤口周围的牛仔裤都剪掉,这才顺利脱下了裤子。
伤口处的血半凝着,看不清伤势。
陈薇抖着手,绞了好几把热毛巾,才把伤口周边半干的血渍擦干净了。
不锈钢水盆里的水,立刻变成了红色。
临到伤口时,陈薇换了棉签,沾上酒精,一点一点轻柔的擦着。
王路紧紧咬着唇,酒精刺激着伤口,比当时碎玻璃刺进来时还痛。
陈薇耳听着王路重重地吸气声,不敢抬头,只是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
伤口凝结的血擦干净了,但立刻,又有新的血涌了出来。
陈薇手足无措地轻轻“啊”
了声。
床头传来王路虚弱的声音:“扶我起来看看。”
陈薇转到床头,托着王路的背,把他扶了起来。
王路勉强探过头,看了一眼――伤口裂开着,就象张小孩子的嘴一样豁开着。
没有比这再坏的情况了。
伤口,果然不出所料的撕扯坏了。
有长发女人下的毒手,也有自己一路挣扎到山上的原因。
王路躺下来,努力直视着陈薇,让自己的嘴角带上一丝笑:“很好,别怕,只是有点血。
你……你把体温计探进伤口,找找看,里面有什么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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