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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哪有现在这种场面,也只有她跟他两个人,两个人在湖边上晒得跟泥鳅似的,也没钓上几条鱼,可是快活得不得了。
回去后她的脸后来都蜕了皮,好长时间都红红的,像苹果。
那时年轻,喝完了牛奶,将瓶子里剩的一点儿牛奶往脸上一拍,就当做了面膜。
刷完牙还忘记洗掉,结果孟和平亲她,龇牙咧嘴:“乳臭未干!”
她拿枕头捶他,他在雨点似的枕头下逮住她亲:“唔,好香!”
仿佛小孩子吃到糖,心满意足。
太阳太猛了,佳期有些发晕耳鸣,也许是晒得太久了,眼睛望出去四周都是碧茫茫的水,水那边山的影重重叠叠,像一痕青黛,湖山如绣,远处笑语喧哗,可那都是旁人的事。
与她不相干。
佳期没想到这事徐时峰会知道,不由说:“是啊,我钓鱼去了,你怎么知道?”
徐时峰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才说:“人家告诉我的呗,我当时还不信呢。
你怎么跟那群人混在一块儿,就没一个好人。”
佳期心虚:“我错了,下回再不敢了。”
徐时峰倒叹了一声,说:“我也不跟你啰唆了,你向来最知道好歹,可有时候也太知道好歹了。
我告诉你,女人啊,该笨的时候笨一点无妨。”
佳期笑嘻嘻:“大哥,我还不够笨么?”
徐时峰倒像是十分意外,停了一会儿,才点点头:“你也确实够笨的了。”
【四】
佳期没敢告诉徐时峰,今年春天的时候她去机场接人,曾经在候机大厅看到过陆安琪。
或许那个人并不是陆安琪,也许只是她认错人,但真的很像安琪,身材还是那样好,在人群中十分抢眼,所谓鹤立鸡群。
她一头天然卷的长发剪短了,许多大卷卷贴在头上,衬得一双剪水瞳子,反倒显得年轻,活像洋娃娃。
她身旁的伴侣是高大英俊的北欧男子,忙着照顾大堆的行李与一对可爱极了的双胞胎男婴。
那一对混血小男孩有着和安琪一样的天然卷发,乌黑发亮的眼睛像是宝石,熠熠生辉,他们在婴儿车内吸奶瓶、吵闹、吮手指、亲吻对方并且打架,然后同时放声大哭。
安琪温柔地安抚其中的一个,另一个抓着她衣袖,咿咿呀呀地叫“MAMA”
,她笑了,轮流亲吻两个孩子,两个漂亮的混血小男孩终于安静下来,各自含着奶嘴左顾右盼。
他们的父亲微笑着亲吻妻子的脸颊,轻声与她交谈。
佳期始终没有走上前去惊动他们,她只是站在远处,无声凝望。
那天晚上佳期做了梦,梦见晴朗秋天的下午,寝室楼外的法国梧桐大片大片地落着叶子,畅元元还在和美芸絮絮讲着话,走廊里有谁趿着拖鞋嗒嗒地走过,窗帘被风吹得扑扑翻飞,阳光一地。
远处有人吹口琴,断断续续的调子,听不出是什么歌。
那些熟悉的声音与熟悉的环境让佳期觉得安逸,而人生最大的烦恼不过是下周要考西语泛读。
自从分手之后,佳期从来没有梦见过孟和平,大约是没有缘分。
其实一开始还算有缘吧,因为他并不和她同校,而且她还在念大二,他却刚回国不久。
那天舞会他是被一位高中同学硬拖去的,谁知后来没过几天,另一位朋友生日请客,两人在餐桌上又遇见了。
本来佳期根本没想起孟和平来,因为过生日的常剑波恰巧是她室友绢子的男朋友,那天她其实是出于义气去救场的。
后来孟和平一直感慨,说真没想到你那么能喝。
佳期只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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