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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老刚端起来还没递到嘴边的茶碗又放回桌子上,气的太阳穴突突跳,问道:“封禹呢?”
“在祠堂跪着呢。”
封老本来压抑着即将要喷发的怒火,在听见祠堂后又慢慢沉寂了下来,半响儿才跟老管家说道:“你先下去吧。”
封家的祠堂,京城一处,边疆一处,因为这娘俩不常回京城,所以才摆了两个。
封禹从小听话,不像别家孩子哭闹不休,因此封老从没罚他跪过祠堂,如今为了个女人,他自己倒是过去了。
封老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去祠堂。
祠堂里灯火通明,封禹腰背挺直的跪在正中间,面对着最新的那块牌位,上面是他爹爹的名字。
看着夫郎的牌位,封老心里阵阵酸楚。
若是他还在多好,他可以替她教育封禹,跟他谈心,告诉他皇家众人薄情,并非一个好归宿。
封老缓缓吐出胸口郁气,抬脚进来,先往供台处上了香,才问封禹,“今天过来,是想你爹了吗?”
封禹缓缓摇头,“是来告诉爹和祖父祖母,封禹碰到想嫁的人了。”
封老本来不打算在夫郎面前跟封禹发火,可他话说的太直白不懂得拐弯抹角,让她想不生气都难,“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边疆女儿众多,哪一个不如她蒋梧阙?你嫁给谁不比嫁给她轻松?”
封老指着夫郎的牌位,对封禹说道:“你爹十月怀胎生下你,不是为了让你去皇家送死的!”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蒋梧阙并非良善无害之人,她想娶你,多半是有目的有原因,这里面对你的真心又能有几分?”
封禹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握,轻声反驳,“她不是这样的人。”
“她是什么人你又能看的清?你跟她才相处多久?”
封老觉得封禹就是被蒋梧阙迷惑了,“她哄你的话,说不准也哄过别人,你娘是女人,自然知道女人的话信不得。”
封禹突然抬头轻飘飘瞥了母亲一眼,又看向父亲的牌位,小声说道:“爹都听着呢。”
封老瞬间觉得自己被人掐出了喉咙,余光心虚的瞥着夫郎的牌位,粗声粗气的对封禹说道:“别用你爹来压我。”
因为封禹冷不丁的一句话,母子两人接下来都没开口。
封禹率先打破沉默,“娘,我知道蒋梧阙有心那个位子,我也知道自己是封家的儿子,如果将来……我一定不会连累封家。”
他省略的话让封老眼神微颤,握紧垂在身侧的手,粗声问他,“你明知道这些,还是想嫁给她?”
封禹无声默认。
他试过了,在擂台之上,她来之前,自己从没想过向任何人认输。
蒋梧阙朝他走了九十九步,最后一步,封禹想试探着跨出去,无论以后结果如何,至少此生无憾。
封老下颚紧绷,瞪着封禹,气的甩袖出去,没提让他起来的事。
蒋梧阙休息了一天一夜才算缓过来,李骄傍晚过来看她,带着酒楼最好的酒菜。
封少将军亲事落定,李骄差不多明后两日也该回京,临走之前来蒋梧阙这里坐坐,问问她有没有话要让带回去。
蒋梧阙心情好,陪她少酌了几杯,谈到封禹,李骄想起来自己今天去将军府的事,“我今个过去没看见少将军,想着晚上来您这儿就好奇的多问了几句,这才听下人说封老罚他跪祠堂呢,都跪一天一夜了。”
蒋梧阙抿酒的动作当时就是一顿。
夜半时分,将军府的墙头之下,十五警惕的左右乱看,见周围没人,这才蹲下来。
蒋梧阙踩着她的肩膀,借力爬到墙头,准备夜探将军府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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