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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京之后,众人分散行事。
伏羲一门三人不作逗留,径直往师旷而去;宋清欢回宫与母兄团聚;宋连城则暗至安平候府凭吊故人,又作陪与霞尊、紫卿二人在城中闲逛几日,才赴琴门。
师旷琴门一列陈设恭谨肃穆,大气开合。
风尽歌等步过三重门,才见正殿“乾明殿”
高大巍峨,器宇恢弘,中央置放了一口巨大铜钟,其上有玄鹤画饰,上下围成七道轴线,长脖瘦身,各呈展翅飞舞之姿,引亢清唳,吐出的旋律以减字镂刻。
拂雪被修灵则牵着走在最后,迈过乾明殿小腿高的门槛时有些吃力,只能一脚踩在门槛之上另一脚一蹬一蹬才迈过。
正当他整个人站在门槛的刹那,突然大殿中的铜钟发出轰隆隆的巨响,随之大殿地面以钟口的直径为长宽,开启了正方四道缝,大钟沉入地里,升起了一张铜座椅。
那铜质坐榻有一人多宽,其上纹样与铜钟相似,皆是玄鹤与乐谱,榻上另盘坐着一个人,正是师旷琴尊师遥。
他正闭目,双手摆在膝头横置的太古遗音琴上,倏然睁眼。
他并未看风尽歌,而是盯着百里拂雪,忽然拨弦,琴音犹如钟鸣般响亮。
雕刻于椅榻的铜鹤活了起来,纷纷登堂入室,在殿中围绕着拂雪欢舞起来。
而师遥的琴曲不断重复回环,似是在一遍又一遍的问询。
复活的玄鹤晃动着长颈,时点时摇,时鸣一声时鸣三声,似是回答。
一曲奏毕,风尽歌点头道:“师旷琴问果然不凡!”
闻言,木北辞与修灵则大吃一惊,因遥尊开门问琴实属意料之外,而他们也是第一次亲见如此玄妙之法,尤其是那玄鹤与鹤鸣秋月庄中的不同,绝非是门中豢养的真物,而是因遥尊灵力幻化而成的鹤灵,可见其琴操修为高深已入境界。
木北辞率师弟师妹二人向遥尊行礼问安,礼数周到不说,更是对遥尊琴技感佩不已,又说叨一二,将师遥夸得颇为受用,频频颔首,叹道:“乾明殿的铁门槛已有千年未曾有人踩过了,今日倒是与你伏羲结缘。”
风尽歌神色微动,他深知师旷琴门殿中铁槛本非机关,却能因人而异,若有人将其踏平,此人日后必定也会“踏平”
天下,故而但凡铁槛生变,师旷琴问不问而自启。
“偏偏拂雪也非故意而为之,看来确实是因果奇缘……”
风尽歌心下想着,斟酌道:“遥尊既已问琴,想必尽知此番我等为何而来。”
却并不将开天石一事剖出。
师遥抚琴传音于在场的大人们道:“师旷问琴可问忠臣良将,刚才一问,本尊已有答案,只是他的结局尤其与众不同。
琴问所得,此小儿日后必会位极人臣,成为将军人物,其功勋成就将及穹宇巅峰。
最终,或可成为一代宗师,或可……为王。”
众人闻得最后二字,不由色变。
木北辞传音道:“‘王’为何解?若因功勋封王是王候,若因篡位夺权是帝王,亦或误入歧途……便是混沌魔王。”
师遥摇头道:“就是此处难解,不知何解。
无论如何,他绝不能入我门中。”
风尽歌深知师遥脾性,故不作声,心知若强迫遥尊收徒,拂雪必凶多吉少。
况且他是废太子宋连城的师尊,必与羽王有一番政治谋划,此时捡一个烫手山芋,定会乱了他的布局。
木北辞正犹豫,修灵则却未曾想得如此深远,反婉转缓言,“遥尊心怀社稷忧国忧民,自不会为避一门一人之祸而将天下安危置之度外,不知遥尊有何顾虑?”
师遥只皱眉不言语。
修灵则见他仍不语,接着大胆传音,“恕弟子冒昧有一提议,以供遥尊斟酌。
素闻师旷琴门有玄默秘境可探弟子品性,不知遥尊可否破例让拂雪入境一试?
若他能经受考验,遥尊便可免去忧虑纳他入门,将他好好调教,或能成为家国一代栋梁。
若他无法经受考验,日后必是毁天灭地的祸患,那么趁几位琴尊皆在,也好早早商讨对策未雨绸缪。”
说罢,摸了摸拂雪的小脑袋,对他笑了笑。
拂雪见几人都向他看来,又见师尊和大师兄很是吃惊的样子,便瞪大了眼睛问:“你们刚才可是在偷偷传音,说了什么?”
修灵则哄他道:“师姐对遥尊说小雪天赋异禀,正适合留在这里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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