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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还说,生老病死都有定数,神仙也无可奈何,叫那老毒妇别没事挑事,血口喷人!”
何母梗着脖子道:“胡说!
仵作把我儿喝剩下的药渣拿走了,说要回去验过才知道。”
说到这里,她得意地瞥了韶南一眼,“老婆子没让他都拿走,留下了一大半,一会儿就去请黄大仙验看,谁也不用想从中捣鬼!”
林贞贞忍无可忍:“韶南,我要向县太爷递状子,告这毒妇颠倒黑白,诬陷我姐姐,按律反坐加等,叫她尝尝游街掉脑袋的滋味。”
韶南听她们吵起来没完,按说发生这种事应该由双方族老长辈介入,先关了门不叫家丑外扬,等事情查清楚了,直接处置有错的一方。
尤其是林秀秀这边,闹成这样,哪怕最后证实是一场误会,闲言碎语也叫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她吩咐檀儿樱儿:“去关上街门!”
又对何母说:“您身为长辈,说话要负责任,我刚才听您说什么野汉子,又说何秀才抓了个现行,我想详细听听。”
檀儿知机,给自家小姐搬了把椅子过来。
何母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但县尊家的小姐就坐在那里,安静地望着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就前几天,我儿子骂她‘荡妇’,说她勾搭了街上的闲汉,左邻右舍睡了个遍,这臭不要脸的淫妇自知理亏一声不吭。”
“你胡说……”
“贞贞!”
林秀秀拉住了妹妹,“燕小姐,拙夫疑心病大,加上婆母老是在他跟前挑拨,我若独自出门,或是同街坊四邻说句话,他知道了必要这么骂上一通,但他自己知道那不是真的,骂完也就算了,我若辩白徒惹他生气。”
韶南听了点点头,又问何母:“野汉子到底是谁,总要有个具体的人吧?”
何母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就是巷子口的彭木匠,他本在城南住,发大水之后搬过来的,水退了还赖着不肯走,按说城南正是生意好的时候,还不是因为恋奸情热!”
林秀秀闻言顿时变了脸色:“婆母,您休要胡乱攀咬,坏人家名声。”
“哼哼,我攀咬?叫外头人说说,他哪回一见了你不是两眼直勾勾的?家里水桶好端端的,你非拿去找他修,他还跟了来帮你提水。”
韶南皱眉:“还有么?”
何母瞥了儿媳一眼:“有天夜里,我听见我儿子问她:‘淫妇,是我厉害还是那姓彭的厉害?’还叫她说‘彭大哥,心肝好人儿,小淫妇要舒服得死过去了。
’结果这淫妇,就那么不要脸地说了。”
檀儿和樱儿不禁面红耳赤,嗔怪地怒视何母。
林秀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身子晃了晃,摇摇欲坠。
林贞贞连忙扶住她,怒斥道:“老乞婆,你才不要脸,偷听儿子儿媳房事。
你怎么不说你那好儿子非如此不能人道,逼我姐姐将他认识的大姑娘小媳妇扮了个遍!”
“贞贞,贞贞,你不要说了,是姐姐命苦,她不就是想逼死我吗,反正我也活够了,遂了她的意还不行?”
林秀秀掩面逶迤在地,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韶南听到这些私密话也很不自在,但她极好地掩饰住了,表面上浑若无事站起身,对姐妹二人道:“咱们去屋子里瞧瞧。”
何家的正房是何母在住,里面该有的家什都有,被褥整齐,一看就是殷实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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