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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璇哪料想得到其中的弯弯绕绕,后知后觉的呆了,想起娇嗔挑剔爱抱怨的温大小姐,下意识的揉了揉耳朵。
“本派是道门,不至于吧。”
叶庭见他的神态更觉有趣,忍俊不禁道,“正阳宫的实力远在南普陀之上,又有婚娶必得离山的门规,可是正中温宫主下怀。
幸好温小姐瞧不上,不然师父就要痛心了。”
苏璇打了个冷战,被他笑得无话可说,悻悻然驱马前行。
叶庭奉师命将回信递送枯禅大师,苏璇隔了数月再度到凤阳,至龙兴寺一问,果然如叶庭所料,温氏兄妹并未回山,仍在此地。
枯禅大师态度亲和,与两人叙过话语,嘱门下弟子盛情相待。
这番款待极尽隆重,以温轻绒最为热情,摆宴洗尘之外,他还应叶庭之托,带两人拜会凤阳的江湖帮派与武林世家。
苏璇的名头已经传开了,每到一处格外受瞩目,倍觉不自在,几次后他索性躲懒不去。
叶庭知他性情也不勉强,自行与温轻绒拜访不提。
苏璇落了几日闲,想起之前所救的女童,也不知过得如何,决意上神刀刘家探望一番。
既去刘家,少不得要拜访主人,正好叶庭近期应酬多,置了一堆拜礼,苏璇随意挑了几色提过去。
叩开门一个阔嘴门房出来,听说是拜访刘老爷子,哎哟叫了一声,“可是不巧,老爷子今早出门去了。”
说话间门房一打量,见对方是个清朗挺拔的少年,想起内宅说二少奶奶的内弟将抵凤阳,要入府暂住几日,想必正是此人。
门子一拍脑门,堆了满脸笑,“不妨事,先进来坐,小的这就去通报。”
门房殷勤躬腰,将苏璇迎进去,随后禀了管事。
管事听得是二少爷的舅哥,不敢怠慢,令丫环带客人往后宅的花厅,自已去报夫人。
刘家如此热情,苏璇难免讶异,当日是托温轻绒之名送过来,并不曾与刘老爷子交集。
走了半晌他才回过味,想必对方是认错了人,这时已入后宅,隐约传来男孩的喧叫笑闹,中间混着石子啪响,应当是内宅的孩子在玩耍。
苏璇顿时尴尬,正拟与带路的丫环言说,恰好穿出绿杨遮蔽,庭院内的景致豁然而现。
江湖世家不讲究假山曲池一类的风雅,轩阔的庭院种了几棵大树,摆了一堆花盆植着兰草金菊,还被挪得奇形怪状,排成了一条迷宫般的曲径。
曲径中有个年幼的女童,眼睛给布条遮着,腿也被绳索捆绑,只能以双手爬动。
树上几个男孩各持一把牛筋弹弓,居高临下觑着她打。
大约她不会哭号,男孩们更觉有趣,在树上哗笑谑闹,比谁射得更准。
女童的头额满是青肿,两只小手也蹭破了,跌跌撞撞的辨不了方向,盲目的挪爬,弹弓每响一次,她就瑟缩一下,如一只吓破了胆的惊鸟,恨不得钻入地下。
“是几位少爷的公子,一块游戏玩耍呢。”
丫环正在引路,忽觉少年客人站住了,随着目光瞧过去,顺口解释,“这小胡姬是别人送过来的,老爷子碍于情面也就收了,权当个粗使丫头,几位小公子很喜欢逗她玩,夫人还说等再大些就抬她进房去服侍,也算不错了。”
几个男孩犹在笑,忽的手上一空,不知怎的就从树上跌下来,摔得屁股生痛,有两个当场扁嘴哭起来,树下的仆人赶紧去扶,又哄又劝。
领路的丫环只见影子一闪,几个小少爷全摔下来,一时傻住了。
清和的少年立在女童身旁,手中多了几枚弹弓,一把捏成碎块,悉数甩在地上。
他目中隐怒,神情异常难看,一手将孩子抱起,撂下一句转头便走。
“和你们老爷子说,这孩子由温公子的朋友带回去了,以后不劳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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