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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是对那伎女说的。
他是北方人,个子比这些民壮高不少,目光从众人头顶落下去,正好能看见那女子抬脸看他,目中含着千言万语。
他胸中顿时也飘过千言万语——卧槽,这是李大佬!
他不是跟赵悦书过日子去了吗,怎么又沦落到来酒楼卖唱了?只有下等伎女才干这种不呼自来,上前卖唱的事,难道赵学生把他甩了?
算了算了,不吐槽了,还是叫进来给他解决一下工作生活问题吧。
宋时唤回保镖,招手叫李大佬进来坐下,亲切地慰问:“当日水患中一别,已有许久没见过李小哥了,我还记得你那日做的菜,味实甘美,堪称易牙手段。”
你是打算摆个摊啊,还是到慈济院、工厂当个大师傅啊,咱们县领导班子都能帮你解决。
李少笙却将手一挥琵琶,借着乐声遮掩,压低了声音急促地说:“奴有事要禀告舍人,请舍人叫这几位大哥在外面少等!”
他怕宋时不信,又飞快地添了句:“陈、林、徐、张……几家已协议结成盟友,到省里把宋大人告了!”
宋时蓦然一惊,挥手叫人退出房间外,让李少笙细细讲来。
李少笙仍是疾拨琵琶,小心翼翼的盯着门口说:“子逸和人聚会时听说,他们几家数十人具名写了陈情书,请巡按御史黄大人来武平审问宋大人,如今已在路上,过不几天就要到县里了。
到时候巡按提审王家人,他们必都会改口供,反诬大人屈打成招!
而且……”
他的琵琶弹得越紧,身子探出去凑到宋时耳边,低声道:“而且子逸听说,他们都猜舍人与……与周王妃娘娘家有嫌隙,哪怕黄大人一时审不清案子,礼部使者一到,宋大人与舍人就下场堪忧了。”
宋时知道这些地主要反扑,却没想到他们越过府城,直接越级告到巡按面前了。
难怪桓小师兄在府里,却没提过此事。
他拱手作揖,谢过李少笙和赵秀才冒着风险来报信,又问他是假装成普通伎女,唱两曲就走;还是等外面民壮拿身新衣裳、拿个斗笠来,换个打扮再走。
李少笙苦笑道:“舍人还是这般体贴。
不过你可要小心,那几家大户不光要陷宋大人入罪,也要败坏你们的名声,如今有不少子弟要写文章编派你父子哩。”
他们还想打舆论战?这是要从精神肉体上双重打击,让他们父子彻底不能翻身的节奏了?
宋时双目微眯,心中冷笑两眼,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我本来不想与他们计较,实是这些人太过咄咄逼人了……有件事要拜托李小哥。
你可认得会写戏、会唱戏的人?要紧的是嘴严,眼下我就要用。”
会写文章好了不起么?他可是带了一整个网站文章的男人!
他都不用!
再说,搞舆论战怎么能靠文章,得靠诗词曲啊。
哪怕你文章写成了《项脊轩志》,几百年后还能上语文课本,大多数人还不是只记得“庭有枇杷树”
一句?而眼下百姓中还有大批文盲,识字的少,一出人人都能唱的戏文,自然胜过无数篇百姓连字都认不全的才子文章。
而他拿要出来对付这些土豪劣绅的也不是一般的戏剧,而是饱经国内外观众几十年考验,无数次改编成地方戏、歌剧、舞剧、话剧、电视剧的名篇——
白毛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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