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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辰光连环杀人案侦破后,迟辰光被转进看守所,于进入看守所的第一天夜晚被害;有人把削尖的牙刷插入他的喉咙,捅穿了他的脖子,最终抢救无效,死在了手术台上。
至于幸存者文雨珊,案发时她刚过十八岁生日,被警方找到时已经被迟辰光锯掉了右腿。
她亲眼目睹自己的腿骨被迟辰光用手锯一点点割断,那一幕给她留下了强烈的精神刺激,即使后来得救了,她的灵魂也一直被囚困在那间地下室。
医生说她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她的自我保护机制将所有感官封闭了起来,变成一只用人皮缝制的玩偶,丧失了自主的思考能力和行动能力。
文雨珊本来由寡母照料,但是母亲于十年前死于脑梗。
母亲死后,她被送到疗养院,在疗养院生活了十年之久。
周颂从未想过他有生之年还会与文雨珊见面,从疗养院回来已经过去了一整天,但是他始终无法忘记邵东成看文雨珊的眼神,那是一种兴奋的、狡诈的、残忍的目光。
他曾在澳洲和朋友一起去狩猎,他们围猎一头野猪,那是一头浑身长满黑色鬃毛,尖嘴獠牙的野兽。
它的眼睛是绿色的,在它眼中,它不是猎物,人类才是,枪声不能吓退它,只能使它狂躁又亢奋,它低吼着冲向猎人,眼睛里漂出一圈绿光,那是充满兽性的目光。
邵东成让他想起了那头死在枪管下的野猪,因为他们有相似的眼睛。
他的直觉告诉他,邵东成认识文雨珊,至少是见过她,否则他的反应不会如此剧烈。
至于他和文雨珊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故事,这是一个迷。
他无法对邵东成和文雨珊视而不见,所以他决定解开这个谜题。
街角的咖啡店可以望见街对面的公安局,周颂在餐厅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他等的人才姗姗来迟。
韩飞鹭推开店门走了进来,在大厅略一张望,看到周颂坐在靠墙的卡间里,抬脚走过去坐在周颂对面,把拿在手中的手机和墨镜放在桌上,道:“抓紧时间,有事说事儿,我待不了几分钟。”
周颂明知故问:“很忙吗?”
韩飞鹭掂起水壶给自己倒水:“马上季度末了,有些案子得赶一赶。
你到底有什么事儿?非得把我叫出来,死活不肯在电话里说。”
在他来之前,周颂已经给充分好了心理建设,但是当着韩飞鹭的面,还是难以启齿。
韩飞鹭倒了一杯红茶,又往里夹了几块冰,还没等到周颂开口,于是皱起眉看了周颂一眼,示意他快点说。
周颂也把杯子端起来,刻意不看他:“迟辰光的案子,是你爸办的吗?”
韩飞鹭刚喝到嘴里一口红茶,顿时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瞪着周颂发了一会儿愣,然后咕咚一声把茶咽下去,把杯子搁在桌上:“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儿。”
刚才他拿杯子的手抖了抖,水溅出来打湿了他的手。
周颂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他,道:“随便问问。”
韩飞鹭心里清楚,周颂绝不是随便问问。
他知道周颂一直以来都很回避迟辰光,更别说谈论迟辰光的案子,迟辰光是他人生的阴影,是他心里的脓疮。
若非必要,他绝不会自揭伤疤。
韩飞鹭:“出什么事了?有人找你麻烦?”
虽然周颂心里明白韩飞鹭只是在关心他,但是迟辰光像是压在他肩上的重担,沉重地让他抬不起头:“没有,我想知道当年他落网的细节。
我只认识你一个警察,只能来问你。”
韩飞鹭酌字酌句道:“那是十五年前的案子,我没看过案卷。
现在案卷封档在市局资料馆,估计不好找。”
不知他是不是蓄意推辞,周颂不愿多想,反而因韩飞鹭的推辞而松了一口气:“那就算了,我找别的办法。
你不是还有事吗?去忙吧。”
说完,他扭头看着窗外的人行道,始终没有勇气正视韩飞鹭的脸。
韩飞鹭若有所思地坐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手机出去了。
周颂以为他走了,缓缓长吁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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