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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信大喝,追上两步,却见她已经冲出府门,头也不回地走远了,不由气得呼呼直喘,连声说,“气死我了!
气死我了!”
这个女儿向来纯孝,还从不曾这样顶撞过他。
他真是白疼她了!
“老爷,你又何苦揭她的伤疤?”
崔氏叹气,扶他在椅中坐下,心里盘算如何劝解。
上官英娥也在劝说:“父亲也不要生气,七妹一向孝顺明理,只是此事来得突然,她还没有转过弯儿来,等她回来,我们再劝劝!”
崔氏也附和:“是啊,她那性子,只能好言相劝,你这样强逼,她又岂是个服软的?”
隔了这么一会儿,独孤信气消一些,也知道自己把话说得重了,叹气道:“我也是被她气糊涂了!
我见随国公府的大公子真是品貌出众,如今,先不说婚事,只要劝她去见上一面,或者她就不会如此抗拒!”
崔氏点头,又忍不住埋怨:“你方才和她好好儿说岂不是好?伤到她,还气到自个儿!”
独孤信“嘿”
了一声,有些无奈:“我们这个女儿,真是拗得很,也不知道像谁。”
——像谁?像她爹你呗!
崔氏和英娥对视一眼,都忍不住想笑。
独孤伽罗一怒出府,漫无目的地闲逛一会儿,见行人纷纷向她注目,低头见自己一身女装裙衫,不禁皱眉:“成日要我端庄贤淑,还要仪态万方,不过是为了让我取悦男子,待价而沽罢了!”
左右瞧瞧,见前边不远处有一家成衣店,于是毫不犹豫,大步进去。
独孤伽罗换上一身男装,顿觉全身上下都自在许多。
伽罗跨出店门,头顶的阳光照下来,惊觉已过正午,一时饥肠辘辘,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用午饭。
瞧见对面的酒楼,伽罗像是和谁赌气一样,自言自语起来:“你们想要我扮成大家闺秀,我偏要做一个无形浪子!”
她大步踏进酒楼,找一张空案坐下,扬声喝道,“小二,上酒!”
然后又随意点了几个下酒菜。
酒菜上来,伽罗提筷子就吃,连饮几杯,才觉胸中的烦闷少了一些。
她吃到中途,听到背后两个人嘀咕,一个公鸭般的声音响起:“后街的陈二已经和我说好,回头用十比一的价钱把劣钱换出去,他再派给旁的摊贩,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另一个喑哑的声音随之响起:“这可是一笔大利,全赖兄弟带着发财!”
“公鸭嗓”
也笑起来:“客气客气,那这餐酒饭……”
“当然是兄弟请,我们有这发财的路子,难不成还用足量钱?”
喑哑声音连忙接口,紧接着就提声大叫,“小二,结账!”
他取出一把五铢钱抛在桌上,大手一摆,“余下的赏你!”
“哎哟!”
店小二过来,看到桌子上的钱,喜出望外,连忙作揖,赔笑道,“多谢二位客官!”
说完忙去桌上收钱。
伽罗将二人的话全听在耳里,见他们要走,立刻伸手一拦,冷笑道:“二位以次充好,欺骗店家,这就想走?”
那二人一怔,见是一位少年公子,并没有同伴,顿时有了胆气。
“公鸭嗓”
挺胸迎上,怒道:“什么以次充好?你不要胡说!”
“胡说?”
伽罗冷笑,指指桌子上的钱,“这些劣钱加起来,都不够一枚足量钱,岂能够这一顿酒饭钱?不是以次充好,又是什么?”
听到她的话,店小二大吃一惊,拿起一枚钱掂掂,一下子苦了脸,本来以为发了一笔小财,哪知道是上了一回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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