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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皇帝?”
贞书问道:“是皇帝要你这么做?”
先帝给他挡风的围墙,他觉得那是禁锢他的枷锁,他要努力扯开这枷锁自己独立。
所以才会借玉逸尘的手来一个个除掉这些顾名大臣。
她这样想着,不禁又可怜起玉逸尘来。
贞书问道:“为何你要替他做这种事?他是皇帝,想杀谁不能?为何要假你之手,让天下人将罪过皆记在你身上?”
玉逸尘道:“他不过是个皇宫里的皇帝,所能调令的,唯几千御林军而已。
军权,财权皆在世家手中,他要夺回这些权力又怕惹恼了他们逼得他们联合起来造反,才不得不假借我之手。”
贞书道:“你又何苦替他背黑锅?”
玉逸尘苦笑着抿了一口茶道:“东宫当年对我有知遇之恩,若不是他,我也是大内永巷尺厚的白雪中一抹亡魂,早已尸骨无存。”
其实也不全是,他有意无意的美化修饰着自己,终是不敢在她面前展现自己最残酷的一面。
更多的时候,他其实只是想征服那些平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世家们,看他们起高楼,呼婢妇,又看他们高楼湮,婢妇尽,性命失。
“所以你要拿自己的声名和生命来回报他?”
贞书咬唇欲哭道:“你可知那些世家有多咬牙切齿想要除你而后快?”
玉逸尘道:“我知道。
我这样一个人,原本是什么都不怕的。
不过遗臭万年而已,人都是废的,名与命又有何惧?”
他静听着花园中各种昆虫的轻吟浅唱,拉过贞书的手将她拦在怀中才道:“可遇到你之后,我就不能这样想了。
若有你陪着我,名与命便有了新的意义,我想我们住在那幢小院子里,身后无负自在,干干净净而快快乐乐。
为此我也必须得再争一把,给自己争出一条活路来。”
这确实是他的真心,他因残躯的伤痛而仇恨着这个世界,用手中的权势恣意扭拨着世间的纷扰混乱,在残乱与破碎中寻求着慰籍,以期终于有一天能用成山的尸骨埋掉那个大雪夜漫彻他骨殖浸入他心肺的寒冷。
却不期最终,当他无路可退时,却在这年轻鲜活的女子身上找到唯一的温暖与安慰。
为了她,他仍需继续往前拼。
那看似唾手可得的平凡与简单,最朴实的幸福,他终将用等量的尸骨,才能换来。
而更有可能的是,他将从此堕下悬衙粉身碎骨,一无所有。
贞书心道:原来所有的事情,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他也终是为了个知遇之恩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而如今他的日子也不简单,世家们终会结网形成反扑,若皇帝一力支持还好,如果皇帝不一力支持他,他便是那个最后遭大家讨伐的坏人,真正的阉竖,奸人。
贞书想到这里心中一阵阵抽着紧发疼,伸长了手将他削削的身体圈入怀中,轻声道:“我是你的小火炉,冬天替你暖手脚,夏天蹭着你盛凉。
你永远不能推开我,也不能多看他人一眼,那怕是皇帝。”
她本就火气大,抱着玉逸尘这样一个冰凉凉的人在怀中,果然十分舒坦。
玉逸尘叫她逗的笑了低头问道:“为何不能多看别人一眼,那怕是皇帝?”
贞书道:“因为京中传言颇多,都言你与皇帝……你只告诉我,是不是?”
玉逸尘摇头:“他有他的女人,我有我的女人,只此而已。”
贞书笑问道:“那你有没有觊觎他的女人?我知道这很容易,你能哄我亦能哄她们,我听说皇宫里的女人想男人都想疯了一样,见了男人就两眼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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