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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步过去低了头道:“你不该再来找我,我们说好要两断的。”
玉逸尘转身往前走着,低声道:“便是了断了,又不是成了仇人,为何不能再见?”
贞书忆起前些日子有人传言杜禹在历县歼了鞑子,而后又回京负荆请罪。
若真是如此,只怕玉逸尘的图谋就未得逞。
说到底是她放的讯息,她心中有些不忍,又不想玉逸尘知道自己与杜禹曾有过关系,是而试探了问道:“如今你那公差当的可还好?”
玉逸尘道:“还好。”
事实上并不好。
杜禹来的太突然又恰是时机,简直就如同事先得了风声一般。
玉逸尘向来做事隐秘,此时心中唯有一点疑心,因为只有贞书曾偷听到过他与那使者的谈话。
而且她的二姐嫁在北顺侯府,北顺侯府的小姐窦明鸾如今又在国公府长住。
贞书从他府上跑出去,也是直奔了国公府,这所有的可能性,都指明那通风报信的人就是她,他的小掌柜。
但那又如何?朝堂上的争斗没有休止,有成有败。
他只记得她出门后吐的那滩黑血,也许在她坚忍的胸膛中沉积了许久,内里皆是她的悔恨与绝望。
他还没有准备好给她看自己最坏的一面,她便闯了进来,叫他措手不及,叫他一无准备。
贞书终是忍不住又要劝他:“你不该做那样的事情,叫太多无辜的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我家门前一个乞讨者,家本在庆州,正是鞑子烧了他的家乡杀了他的妻女,如今一人沦落至今做着乞丐,那样的人这世上何止千千万万。”
玉逸尘试着要说服贞书:“就算不是我,也总会有别人来做这样的事。”
贞书心中冷哼,气他不过,又见他如此潦落的样子,心中又怜他不过,低声道:“那也不该是你。”
两人步行到了开保寺,这寺中的庙堂是个回鹘风格的圆型建筑,玉逸尘自然不去上香,只站在殿外等着贞书。
他既不进去,贞书怕他要等的久,索性也不诵经,只各处烧了柱香便转了出来。
出到开保寺外,贞书复又问道:“如今在朝中,你可过的艰难?”
怎能不艰难。
杜禹不但在历县歼了敌,还跪在城门外负荆请罪。
朝中大臣们一时间言谏鼎沸,将个杜禹吹成了天上有地上无的神人。
杜武负手站在殿中冷笑,虽是个逆子,但儿子就是儿子,关键时候总会回来帮自己一把。
李旭泽与玉逸尘站在高处,却仍然难以掌握这朝堂的至高点。
当君臣角逐,他似是一柄锋利却不坚韧的长刀,虽竭力劈砍,但也难挡那一殿群臣的绕指柔功。
玉逸尘笑了笑道:“只要你的心仍向着我,我就不难过。”
只要她仍愿意跟他在一起,他便仍可以继续拼下去。
贞书摇头:“我的父亲悔恨而死,我的家乡因你而遭荼毒,我怎能再跟着你?”
她双眼都哭的红肿,忍不住已经红了眼圈。
玉逸尘掏了帕子出来,贞书远远止了道:“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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