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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时分,云婵早早起身,只带南枝一人,向御膳房而去。
到五更,宇文毓要早起上朝,这个时辰炖好汤品,恰巧赶在他上朝前送去,也免得他空着肚子。
这个时辰,御膳房除去守夜的小太监,还没有人影。
二人见那小太监窝在门洞里打盹,也不唤醒,自顾自向里边去。
越过御膳房大厨房的门口,再往前,是专用的小厨房,这个时候,云婵突然发现腰间的玉佩不知所踪,急忙命南枝沿路回去寻找,自个儿沿走过的路一路找去。
走走停停,始终没有看到玉佩的踪影,云婵心中焦急之余,又多出些庆幸,幸好亲手替皇帝绣的桃形香囊还在。
她将香囊握在手中细细摩挲,想到宇文毓的温情,嘴角不觉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
别人哪里能想到,高高在上的君王,竟然那么喜欢吃桃子!
她含笑转身,透过御膳房半开的窗扇,就见安禄正将一只只桃子泡进一盆清水,隔一会儿后,又用竹夹夹出来,放在托盘中,其间还时不时抬头,留意四周,似是怕被人知觉。
云婵见他举止怪异,不由微怔,瞬间想起伽罗的话,不由心头一紧,立刻推门进去,大声喝道:“安禄,你在做什么?”
安禄乍见她闯进来,大吃一惊,跟着见她身边无人,才略略定神,躬身道:“回皇后,这桃子在糖水中浸泡,更增口感罢了!”
云婵似信似疑,皱眉道:“是吗?你吃一个给本宫瞧瞧!”
安禄讪笑,慢慢凑近她,躬身道:“娘娘说笑,这桃子可是给皇上的贡品,奴才又怎么敢用?”
话音未落,一只手突然探出,直接掐上云婵脖颈,冷声道,“此事本与你无干,可你偏偏闯来,那就怪不得奴才!”
说话间,早已将她推到墙角,手指用力掐下去。
云婵喉咙被他掐住,想喊,喊不出声,想挣扎,却又挣扎不开,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安禄,心底却说不出地愤恨。
原来,是这个人,他隐藏在皇帝的身边,对皇帝加以毒害。
这些日子以来,皇帝吃的桃子,竟然有毒!
想到这一节,她心中一阵锐痛,手指触到掌中的香囊,立刻拼命握紧。
但愿!
但愿!
但愿皇帝看到她的尸体,看到这个桃形的香囊,会联想到桃子!
但愿,她还来得及救他!
呼吸渐渐困难,眼前越来越黑,终于,她陷入无知无觉之中,而一双怒睁的眸子,却仍然死死盯着安禄。
惊闻皇后身亡,宇文毓顿时心胆俱裂,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帝王威仪,疾步奔过整个皇宫,跌跌撞撞冲进祟义宫,一眼看到床榻上静卧的云婵,整个人几乎疯狂,踉跄着扑上去,一把将她抱住,连声叫道:“云婵!
云婵!
你醒醒!
你醒醒啊!
不要和朕开这种玩笑!”
可是,怀中女子失去了她原有的温度,甚至,也失去了她原有的柔软,只是僵硬冰冷地躺在他的怀里,不会说,也不会动,更不会紧张、羞涩得结结巴巴。
身畔安德也十分震惊,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禁担心,拭一把泪,躬身劝道:“皇上,龙体要紧,节哀啊!”
安禄眸中含着一抹阴冷,脸上却是一层悲戚,也忙跟着假意劝道:“是啊,皇上保重龙体。”
宇文毓恍若不闻,颤抖的手指抚过云婵的发鬓、云婵的面颊,最后落在她带有红紫掐痕的脖子上,不禁悲愤莫名,咬牙问道:“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昨日她还和朕有说有笑,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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