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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凌飞及时赶到,劈掌将发狂的乌恩打晕在地,一旁的兵士立刻涌上前,用绳索将其绑了个结实。
格根此时也跌跌撞撞跑了回来,江凌飞吩咐:“所有发狂的人就交给你与周副将了,这巫术邪门,若实在捆不住,包括你哥哥在内,杀无赦!”
“是。”
格根后背沁出冷汗,惊魂未定地点头,“江少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江凌飞翻身上马,向着前线奔去。
号角划破长空,天边孤星寒凉。
季燕然穿一身玄色铠甲,半蹲在床边:“等我回来。”
云倚风点头:“好。”
但到底是不放心的吧。
在季燕然走之后,他依旧披着衣服走出营帐,想看看外头究竟怎么样了。
在压制住那些突然发狂的俘虏后,大军已经恢复了秩序,并没有想象中的慌乱与嘈杂,将士们正按照编制,整齐列队向前跑着,手中握紧长|枪,到处都是火把,将夜幕照得亮如白昼。
李珺一瘸一拐,被两名士兵扶着走过来,脑袋上缠着的纱布更多了。
一来就抱怨机关的事,他心中一片赤诚,丝毫也没考虑是被“江湖好友”
所骗,只当自己没掌握好要领,再不然就是这玩意坏了,想问问怎么修。
云倚风道:“这么长时间,当真从未按过?”
李珺一拍大腿,那当然没有啊,我一直记得你说的话,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按。
云倚风回到营帐内,片刻后,取出一枚白色皮质腕带,替他换下了那个旧的木头匣子。
李珺不解,研究了半天精巧暗扣:“这回又是什么?”
“真正的暴雨针。”
云倚风叮嘱:“大战迫在眉睫,平乐王也要多加小心。”
李珺连声答应,听到这句“真正的”
,也没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戴着的是假玩意,只安慰道:“打一个夜狼巫族,对七弟来说简直小菜一碟,你不必太担心,只管在这里等着便是。”
不远处,进攻的鼓声已经敲响了。
有了乌恩与俘虏先发过一次疯,众人心里已经有了底,大概清楚自己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
战场上火光熊熊,照亮了盟军战士们热血鲜活的脸庞,而与之截然相反的,则是对面那一整片死气沉沉的黑,如干枯泥淖中生出惨白假面,鬼面将心也变成了鬼。
林影看得心惊,试探地望向季燕然。
他原本想着,这些鬼面人虽一时鬼迷心窍,加入了邪教与夜狼巫族,但毕竟不算大奸大恶之徒,若能救,还是想救一把的。
但此时看来,怕是不可避免要有一场恶战。
与寻常两军对垒不同的,这回对方根本就没有主帅,甚至没有领头人。
毫猛与凫徯都不知躲去了何处,只派出这一眼望不到边的傀儡军队,如滚滚浓烟、又似汹涌惊涛的海浪,嗓子里发出古怪撕裂的吼声,向着联盟军队呼啸而来。
季燕然长剑出鞘。
在他身后,是数以万计的年轻战士。
他们其实从未见过这样的对手,僵硬狰狞,活脱脱是地府里爬出来的鬼。
若平时走在街上,冷不丁遇到一个两个这样打扮的怪人,只怕也会被吓上一大跳,但现在,但此时,在面对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的黑袍鬼面时,大家突然就又不怕了,都只纷纷握牢手中的刀,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能让他们离开荒草沙丘,决不能让他们入侵戈壁与草原,入侵大梁边境线。
若从高空往下看去,这支联盟军队,便形成了一条森然的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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