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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esp;&esp;钥匙插进锁孔。

&esp;&esp;“你看见了什么？”

他反问。

&esp;&esp;伊登飞快瞥了眼窗口，小心翼翼观察了一会儿，揉了揉眼睛呼出一口气。

&esp;&esp;“什么都没有……呼，什么都没有！”

&esp;&esp;“我还以为人鱼爬出了水槽，站在了窗户后呢。”

&esp;&esp;是的，站在打开的窗户后，再晚一点，你也许就能看到它从里面爬出来，用一声惊叫完成吵醒楼上医生的壮举，艾格漫不经心想着，一边解下沉重铜锁，抬手推开黑色木门。

&esp;&esp;“等等！

艾格，慢一点！”

伊登飞快把灯送上来，“我们观察一下再进去，人鱼在里面呢！”

&esp;&esp;煤油灯在海雾弥漫的甲板上照明有限，放在室内却完全够用。

暖黄的光染上冰凉的舱室，最大的那个水槽嵌在地面上，浑浊水面完全敞露。

&esp;&esp;人鱼已经重新回到了水里，听到脚步，它慢慢将脑袋从水面冒出，鱼尾在水下划出优美弧度，发出一点儿也不唐突的水声。

&esp;&esp;这让伊登的心脏不至于完全跳出胸腔。

&esp;&esp;“它醒着呢……它出来了。”

&esp;&esp;艾格没忘克里森的交代。

&esp;&esp;走到水槽前，水里果然如他所说，被食物弄得一塌糊涂。

&esp;&esp;人鱼和各种各样完整的食物泡在一起，点把火说不定能起上一锅材料丰富的杂汤，气味倒是没有太糟，毕竟食物扔下去还不到一天。

&esp;&esp;伊登一眼看去，不由咂舌：“……它到底吃什么？”

&esp;&esp;它吃什么？

&esp;&esp;艾格也将池子里的东西一一看过，面包，熏肉，沙果，各种各样的鱼干，一条依旧存活的银鲑鱼不在池子里，而是躺在地面的水泽中，鱼鳃微弱开合。

他甚至还闻到了一点点酒味。

&esp;&esp;动物各有各的食谱。

&esp;&esp;松树吃果子，牛羊马鹿吃青草，海鸥什么都吃，它们大多拥有一口平整无害的牙，或一个不算尖锐的喙。

&esp;&esp;而灰狼、棕熊，那些猛兽追逐血腥肉食，天生就带着致命爪牙。

&esp;&esp;还有海里的鲨鱼。

鲨鱼獠牙森森，只要有一滴血落进海里，它们能在千里外的地方捕捉到血肉的味道，它们的鼻子比得上森林里一百头狼。

&esp;&esp;人鱼呢，它有獠牙吗？

&esp;&esp;这样想着，他蹲下身，手掌伸向正在水池里抬头望他的人鱼，人鱼目光跟随他的手指，鼻尖凑了过来。

&esp;&esp;于是单手盖上它的两颊，触感光滑湿润，透过它脸上薄薄的皮肉，他摸到了牙齿上下颚骨头交接处，扣住。

&esp;&esp;人鱼却并未在这一捏之下反射性地张开嘴巴、露出牙齿。

它喉咙里飞快传来一声模糊的喉音，松开手，艾格看到它水中的尾鳍小幅度地划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