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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些老和尚闲暇时爱静坐念经,年轻的和尚都会练练拳,也有踢球、弈棋、写诗作画的,也有爱赌博的……只不过外面时兴的射箭、标枪、斗鸡走狗之类在寺里就不能做了。
那知客僧说着,又恭维了宋时一句:“宋三元制的这木鱼既能让人享钓鱼之趣,又不伤生灵,实为造福我佛门弟子之物。”
不用强行恭维,这鱼也就是个八岁以下儿童玩具的水平,他那十一岁的侄子都不玩了。
这群老大人钓的也不是鱼,是情怀,僧人们不必为了他这状元的名头强行钓鱼。
宋时望向池边的老大人们,悠然叹道:“鲂鲤沉浮古寺池,直钩一坠便相随。
垂纶莫笑白头客,吕望七十遇未迟。”
他的诗作得……非常应景,甚得这群已退休,却还想“七十得文王”
的老大人的欢心,觉得他状元之诗名符其实。
怎么就这么通透,写进人心里了呢!
当场便有几位老大人作诗相和,扭扭捏捏地夸他的木鱼好,愿晚年“两袖轻挥抛名利,隐向山间自钓鱼”
“洗尽尘嚣意,兴来钓木鱼”
。
更有人回去之后便写小品文夸他的木鱼:“鱼长仅一指,以木为之,体态精致可爱,头、尾、鳍、腮、鳞片无不毕见。
内含磁石而易感钢铁之质,外漆清漆而不惧污浊之蚀。
入水乘波,不减游鱼之趣,遇钩而触,尽得垂钓之真……”
写木鱼因为要掩饰一下自己本心想跟姜尚一样遇到明主的渴望,写得还收敛些,那些夸羽毛球的就更放飞了。
一场文会结束,评宋时那篇几乎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知行论”
的文章没见多少,只见夸“三元球”
的诗文到处流行。
好些的老老实实按着它的外形夸:“削木为芯,合羽为裙,俾腾跃以飞举,因虚心可高升。
圆拍直柄,初合绳墨之规矩;线网纵横,尽显用心之谨严”
。
再进一步的就要加点发挥,连自己一起夸:“坚强斯致,虽吐纳之在君;蓄蕴应为,信盈虚而自我。”
“罗网不疏,竟资助力之功;虚怀可式,且养浩然之气”
。
而那些风流才子做出来的,夹带的私货就更放飞了——搁在府尊大人手里足以上升到理气之用的高级球,到了他们笔下,就都软缠出了“羽衣一上如登仙”
“佩剑仙人时侧目,拨梭玉女巧回眸”
“白裙一束盈盈处,心网千结,无计得留住”
的句子。
偏偏才子们写完了东西还不肯自己私下传阅,都送到了宋状元府上,请他点评。
宋时坐家里欣赏了半天,实在没处下笔。
他本来就不大会欣赏唐朝以后的诗词,又不是当考官的,对着什么文章都能编出新词来夸奖,于是只能放弃点评,给了他们另一个福利——
他把这些诗文编成了个集子,亲手用蜡版刻版印了出来,并在每页页边专门刻出边栏,书中隔几页便插·入饰有小学板报等级花边的纯稿纸页,供读者写简评和读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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