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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三五日就过去了,自己慌反受其乱。
若要是真的官府来人,你们就躲去教堂,请洋牧师们庇护。”
爹没再多说什么,或是也不想让孃孃和下人们看出些端倪,便遣我回屋了。
此时虽说已是过了处暑,可晚上仍是潮热难当。
一个人在房里独望渐圆的新月横跨天河,不想也不敢睡去。
父亲的一番话,我那时不懂的为多,而懂的那几句,只能让我心里满是恐慌。
或是想排解心中的不安,我找出了纸笔,努力着给白牧师写信。
写信这念头从何而来,我说不完全,怕是爹讲的那些让我想起了白牧师此前讲过的他家祖先的故事。
抗粮、抗捐、昏庸的朝廷和勇敢的抗争,这里面隐约着便是列克星敦和康科德、邦克山和福吉谷的影子。
我想着在白牧师家史中或许也能找到几条帮上父亲的妙计。
哎,此时再感叹书到用时方恨少也是于事无补。
谁又成想那万里之外,百多年前的海外轶事竟成了救急药。
我写信向白牧师请教父亲和国家所面临的大事,希望他能给我们些指引。
前几年跟着白牧师读《圣经》,再加上学堂里的功课,我的英文自然日渐长进,可此时搜肠刮肚却也难找出辞答意切的表述。
待我誊出最终的版本,桌边已散落不知多少揉皱的纸团。
此时天已微明,听着前院声音隐约传来,想是父亲已然起身,准备起程了。
我忙着把信封好,跑了出去。
父亲见我,只淡淡地说了句:“然儿,好生看家。”
便转过身,准备出门。
父亲的淡然想来是为着不让旁人看出此行的凶险,我也提醒着自己万万不可露出伤心。
“爹,”
我说,“我给白牧师写了一封信。
或许他能给咱们出些主意。”
他拿着信封,上上下下仔细地看着一个个不认识的字母,沉默良久。
在那沉默中,我似是看到父亲眼角有些湿润,便忙着躲开了他的目光。
“这信是认真写的吧?”
父亲问道。
我不敢抬头,只是默默地点头。
“认真就好。
要给爹争气。”
虽只是那么短短的一句话,我的泪水却再也忍不住。
我怕父亲责怪我没出息,胡乱地在衣襟上擦了泪水。
父亲怕也是不愿再如此伤别,转过身,边走边说道:“然儿,好好读书。
等你大些,爹送你去白牧师的国家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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