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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太监连忙提醒谢嘉琅:“贵人们往这边来了。”
众人纷纷后退,一起避到夹墙下。
蹄声越来越近,一支衣着华贵的队伍在禁卫的簇拥下疾驰而过,风中留下一串远去的笑声和飞溅的碎雪。
“那是几位皇子,他们都背着箭囊,一定是刚从城郊打猎回来。”
队伍里的人道,有人借机显摆自己和某位皇子很熟,常被邀请一起去打猎,和谢嘉琅说话的人凑了过去。
禁卫挨个检查腰牌,谢嘉琅继续往宫外走,刚走出几步,前面又是一阵马蹄声。
能在夹道骑马的都是身份贵重之人。
队伍再次后退。
这一次,马蹄声不像刚才那样此起彼伏,响成一片,只有一道马蹄声慢吞吞地、咯吱咯吱地响着,四周宫墙高大肃穆,这道慢吞吞的蹄声回荡在夹道里,毫无气势。
在静默中,一匹马缓缓地走过去了,骑在马背上的男子也是一身皇子装束,身姿挺拔,眉目俊朗,不过神情冷峻阴郁。
在场的太监、禁卫和官员都尴尬地挪开视线,不去看这位皇子。
等男子的身影被风雪吞噬,嗡的一下,人群里响起一片刻意压低的议论声。
“是八皇子……”
“……不是说腿废了吗?”
“是废了,所以八皇子去哪里都骑马……”
“以前八皇子骑术精湛,总是在最前面,现在只能跟在最后……”
吕鹏在宫门外等着谢嘉琅,雪一直在下,他头戴毡笠,帽檐压得低低的,看谢嘉琅出来了,解下系在拴马石上的缰绳。
谢嘉琅翻身上马,吕鹏交给他几张帖子:“各府送过来的,有邀大人去喝茶的,有请大人作诗的,还有赏雪的……天色还早,要不要去逛逛集市?”
假如要赴宴,不能空手去,得买点礼物,礼部催得急,他们快马加鞭赴京,没带土产。
吕鹏觉得自己比谢嘉琅更懂人情世故,打量他几眼,摇摇头,嫌弃道:“至少你得买身新衣裳吧,总不能穿着官服去赴宴。”
“不用了,回客栈。”
谢嘉琅不准备赴宴,能推的就推。
回到客栈,他问吕鹏:“下午你在宫门外,皇子们回宫,你有没有看到认识的人?”
他很少问这些事,吕鹏立刻警觉起来,“你怀疑哪位皇子?”
谢嘉琅摇头,“我只是问问。”
吕鹏回想了一下,“没有。”
谢嘉琅没有再问其他,换下官服,坐在窗前看书。
谢蝉曾提醒他避开四皇子和八皇子,尤其是提到八皇子时,她眉宇间满是忧愁之色。
对谢嘉琅来说,更应该提防的是四皇子。
他官职虽然低微,但是皇帝的器重之意不言而喻,有人试探过他,暗示四皇子对他的欣赏之意,虽然眼下没有要招揽他的意思,不过等他获得升迁,只怕难以清净。
四皇子未必知道他,需要他表明态度的会是他的上官。
至于八皇子,才恢复爵位,昔日依附他的人除了张鸿之外,早已经和他划清界限。
谢嘉琅无意攀附任何一位皇子,将来可能会得罪三皇子、四皇子这些人,应该不会和八皇子有什么冲突。
谢蝉提醒他时神情很郑重,她对京中局势很了解,不是无的放矢,而且提起八皇子的口气就好像见过本人一样。
谢嘉琅想起夹道里遇见的八皇子。
他离得远,在看宫墙下的梅花,没有注意八皇子经过,只看到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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