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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了片刻,自嘲道:“唉,还是说出来再吃吧。
这些话哽在喉中也是没有胃口。”
“民国十二年,我从大学毕业,本准备留在美国继续读个硕士、博士。
可是不幸那年先父离世,家中也出现变故,只得仓促回国。
那时心中想着估计此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白牧师一家。”
“我一个人在自贡老家,勉强维持,一晃十几年便过去了。
到了民国二十四年,白莎突然来到自贡。
她那时虽已十九岁,毕竟还是个孩子,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从万里之外回到中国,她从未见过的祖国,而且会找到我这个不能算是亲戚的舅舅。”
“她对我说是回来抗日的。
那位白牧师以前在中国传教,到过上海,也在我的老家自贡很多年,对中国就像自己的祖国一般,也恨透了日本人。
这些原因,激起了白莎的心,她便一个人从大学跑了,一跑就到了万里之外的中国。”
“那时我真的很感激她,还念着我这个舅舅,便留她住下,在教会学校教书。
她本就志向高远,回到中国是为了抗日,必是不会在自贡乡下久留,到了二十一岁,她便去了上海,开始给美国的报纸和杂志做专栏记者。
七七后也来过几次重庆,便提到了内森。”
“她对我说内森从小便对她极好,又为了她也来到中国,实是很令人感激。
可是……”
此时我忽想到白莎可能的近况,毕竟与林若颖是萍水相逢,便隐去了详情。
“唉,年轻人有时也说不清,左右是只能把内森当成个朋友,当个兄弟,而不能和他相爱。
他们最后分手前也说开了,就永远做个朋友。”
“可是内森还是不愿离开中国,可能希望与白莎近点吧。
而白莎也对我说,若是内森因为她留在中国,影响了他的幸福和前程,怕要对不住他一辈子。”
“唉,那时也只是说说罢了,现在却是成真了。
我记得你说内森在神志不清时还在念着白莎,我想他还是爱着白莎的,爱得很深,不仅是情深,而且藏在心里也很深。”
“李先生,恕我直言,既然这样,总要让西蒙斯先生见到她吧。
他伤成这样,为的是咱们中国的抗战,应该说也是为了对您外甥女的爱。
如果不见,岂不是太狠心了。”
林若颖看着我,眸子里满是柔情。
可能是因我并未马上接话,她有些担心话重了,便忙着道歉,“李先生,我失言了。
咱们是萍水相逢,您这么看重我,和我商量这么大的事儿,我说话却没分寸。”
我忙摆手,解释道:“林小姐,这是我不好。
我这人讲故事总是有些颠三倒四,罗唆了这么久还没进入正题,让你也多虑了。
我还是赶紧讲正题吧。”
林若颖看着我,眼睛又弯成一双微笑的新月:“您还这么自谦,其实我听着您这故事也是有滋有味儿的,比这抄手还有滋味儿,而且是套儿中有套儿,故事中又有故事,还真盼着好好听您把这故事讲个究竟呢。”
我苦笑着看着她,自嘲道:“我要写出这故事,肯定是没一个读者,而且还得挨骂。
你看,我说了这么半天白莎,让你也误解了。”
“误解了?您的难题不是让不让白莎来看内森吗?这倒真是让我也迷糊了。”
“白莎这也是一方面,可是两年前我便和白莎失去了联系,况且之前她也说过实际已爱上了旁人,所以这倒不是最大的头疼之处。
最麻烦的是我的另一个外甥女楚娇。”
“这还得给你再讲点我的家史。
我母亲生我时因难产而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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