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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一时也解不出,老方丈不是故弄玄虚的人,这签难猜,可能确实是天机不可泄漏。”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觉着这签的前两句还是蛮准的,总是该随着这谶语行事才好。
我看不如劝劝老高还是尽早调到安全一点的部门。”
“我们原本是想等抗战胜利了再结婚,可这次翁公子办婚事倒是触动了我们。
老高就说,打仗时未必所有人都死,平时也未必不死人,所以等不等胜利其实也无所谓。”
“高少校果然是英雄气概,视生死同一。”
“哎,”
林若颖轻叹一声,“我就最怕他这样,最近更是怕。
我不让他说生啦死啦这些话,他偏是不听,说的些话让人一夜一夜地睡不好,总是做些个噩梦。”
我本想再说些其他的话题,但看着她面露倦色,便没再作声,而她也在车子的摇摆中安然睡去。
车身转弯,林若颖身子随着重力微侧,便靠在了我的臂上。
我虽是出过洋的人,但心里却仍是纲常极严。
前面路上又有一个转弯,若是我略推她,她便会倒向车门。
也就是片刻间的思索,我转而向旁边缓缓地移了寸许,她便也随着我,更踏实地靠在了我的肩上。
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一袭秀发如云,遮着她略显苍白的面颊。
我笔直地坐着,心里却有些泛起微澜。
我料想她其实也是知道我对她有倾慕之情,自也感激她并没因此而有芥蒂,还是把我当作朋友看待。
其实我们两个在那个时代,都早已过了男婚女嫁的年岁,恐怕也难得有异性的知己,此中便是一种别样的滋味了。
这么思量着,车进了南开中学的大门,驶向了翁公馆。
车速放缓时,林若颖醒了,是那种缓缓的醒,先是眼皮微微的颤动,然后慢慢地开启。
待若颖完全醒来,必是明白了自己是靠着我的肩膀。
她没有慌乱,也没有马上坐正,就这片刻,给了我解围的机会,我便道:“若颖,要注意身体,就这么一会儿,便睡着了。”
就着我的话,她坐正了身子,理了理稍乱的秀发,左边脸上还有着刚才睡梦中在我肩上压出的痕迹。
她似是没有觉察我话中称谓的微变,只是轻声致歉道:“李先生,您瞧我,真是失态了。”
进了翁公馆,陡然想起了三年前和白莎在此的那一晚。
一千多个日夜弹指而过,除了年前庆哥带的口信,与她完全失了联络,心中也是挂念良多。
看我似有心事,若颖问起缘由。
我不想提起实情,便笑着岔开道:“到了我这岁数,便容易触景生情了。
翁先生这儿有快三年没来了。
这三年也是物是人非,变故频频。
天下大乱的时候恐怕都是这样,时间过得反而更快。
真不知三年后又是个什么情景。”
若颖转过头,望了望雾中的山城,也是轻叹一声:“别说三年了,有时三个月、三天之后会怎么样都不敢想。
您也不要太惆怅了,那不是让自己太累?”
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子热流,冲上心头,我笑着说道:“既是这样,那咱们今天来个今朝有酒今朝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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