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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正和仆妇商量席面上的菜色,丫鬟来回说谢嘉琅也考上了,她愣了半天,脸色沉下来,抱怨谢二爷:“你怎么不说大郎也考上了?”
谢二爷纳闷,今年他没参加阅卷,不知道具体的录取名额,昨天同僚私底下暗示他,道了声恭喜,他以为恭喜的是谢嘉文,没有想过还包括谢嘉琅。
下人小声补充一句:“大公子也是甲等。”
屋中安静了好久。
“怎么会是甲等?!”
二夫人腾地站起身,满地乱转。
“不会是卷子弄错了吧?”
谢二爷主持过县学考试,皱眉说:“考卷都是按座号填的,不会出错。”
二夫人面色愈加难看:“他居然能考甲等?”
要说谢嘉琅走狗屎运考进县学,也不算出奇,可是谢嘉琅竟然被评为甲等,谁信?
甲等可不是随便评出来的,历来举荐进州学的优异学子几乎都是甲等出身,谢二爷年轻时也是甲等,后来他成了县学学官。
由不得二夫人不信,下人回来禀报,说谢嘉琅确实是甲等,名字和谢嘉文在一列。
众人面面相看。
诡异的沉默中,谢六爷哈哈大笑出声,朝两个兄长拱手:“大郎、二郎都考上了,咱们全家跟着长脸,弟弟恭喜大哥、二哥了。”
众人恭贺谢大爷和谢二爷。
谢二爷干笑着回礼。
谢大爷一脸震惊。
教书老先生很少夸奖谢嘉琅,总说他虽然刻苦,可惜天分平平。
考完试后,谢嘉琅又和平时一样照常看书写字,没有说过自己考得如何。
谢大爷不敢多问,完全没想过缠绵病榻的儿子竟然考上了。
老夫人要丫鬟去请谢嘉琅。
谢嘉琅进屋,眼眸漆黑,神情平静。
众人悄悄打量他。
他目不斜视,朝老夫人行礼。
老夫人招手要他走到近前,拉着他的手仔细端详他,“好孩子,你在外面养病,还能刻苦勤学,好,好啊!”
谢嘉琅沉默。
老夫人朝谢嘉文示意,“二郎,你过来。”
谢嘉文走过去。
老夫人一手拉着一个,神情感慨,“祖宗保佑,两个小郎都争气,你们是兄弟,以后啊,一定要互相照应,互相扶持,咱们谢家能不能改换门庭,就看你们了。”
谢嘉文瞥一眼长兄,低头应是。
他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人人都嫌弃的长兄也考了一个甲等?
谢蝉站在人群里,看着在众人注视中肩背挺直的谢嘉琅,心里酸酸的。
是锥子,总会破囊而出。
老夫人要众人回房,留下两个孙子说话。
谢蝉在外面等着,不一会儿看到谢嘉琅先出来,砰的一声,从回廊跳到他跟前,丝绦穗子高高扬起。
“哥哥,恭喜!”
她退后一大步,笑着朝他拱手作揖。
郑重的动作像模像样,脸上却是顽皮笑意。
谢嘉琅停下来,对着她春花般的笑脸,嘴角轻轻扯了一下。
谢蝉朝他摊开手掌:“哥哥,你得给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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