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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装满干桂花的承露囊,不知道青阳随手塞去了哪里。
谢嘉琅仍是不吭声。
他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手指攥着书卷,低垂的浓黑眼睫掩住眸光,看不出他的思绪。
谢蝉怕打扰谢嘉琅读书,送完松果,朝他笑笑,转身走了。
她现在是小孩子心性,做了好玩的东西送给兄弟姐妹,心里就很高兴。
小娘子胖乎乎的背影一晃一晃,发间垂落的彩绦在幽绿浓荫间跳跃,像两簇燃烧的赤红火苗。
谢嘉琅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深处。
九妹妹可能有点笨。
他心里想。
她的丫鬟每次看见她和他说话都很紧张,谢嘉武他们会排挤她、不和她玩,六叔六婶会警告他……可她还是来了,捧着松果笔搁,欢喜地说送给他。
他没理他,她依旧一脸笑容,高高兴兴地走了。
谢嘉琅低头,继续看书。
傍晚,青阳过来提醒谢嘉琅回去用晚膳。
看到放在簟席上的松果笔搁,他诧异地问:“郎君,哪里来的笔架?”
谢嘉琅没答话,合上书卷,站起身,顺手拿起松果笔搁。
主仆两人回到院子,几个仆妇围在门口说话,远远看到谢嘉琅的身影,轰的一下散开,脸上神情古怪。
这种场景谢嘉琅早已习以为常。
他回到房中,洗了手,把松果笔架放在一张空书案上。
夜里,谢六爷迟迟不归。
周氏吃了饭,坐在灯下算账目。
谢蝉洗了个澡,散着黑油油的头发,坐在榻上描红。
谢六爷回房时,谢蝉已经写完大字,扒在周氏怀里睡着了。
周氏起身给谢六爷倒茶:“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谢六爷喝口茶,抱起睡得迷迷糊糊的谢蝉亲一口,小声说:“陪大哥喝了两杯……大哥有好消息,你明天收拾几样贺礼出来。”
“什么好消息?”
“大哥房里的妾有身孕了。”
周氏呆了一会儿,叹息道:“难怪婆婆今天下午让二嫂给大房添两个人使唤……婆婆总说,大郎那个样子,大房后继无人……”
夫妻絮絮叨叨说着家事。
谢蝉醒了过来。
大伯父的妾怀孕了?
她想起谢嘉琅一个人坐在学堂角落里看书的模样,心里微微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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