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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各有算计,朝堂上倒是暂得一时的平稳,独孤伽罗和杨坚借此闲暇忙着替高颎张罗亲事。
高颎千挑万选,最后选定范匠师之女范云香。
数月之后,高颎大婚,宇文邕受身份所限不能出宫,命安德携礼道贺。
高颎亲自将安德迎进门来,与杨坚、伽罗等人相见。
安德向几人行礼,含笑道:“奴才宫里还有要事,需赶着回去,不敢多留,先给几位赔礼。”
众人知道他前来只是替宇文邕尽个礼数,自然不敢强留,客套一番,饮一盏茶,也就送出府去。
只有独孤伽罗见他虽然满面含笑,却眉有忧色,心里倒留意了几分,只是此等场合也不便多问。
当初先帝在位时,皇后云婵曾替百姓请命,修建民房,之后云婵惨死,皇帝宇文毓身亡,宇文护霸权,就将此事搁下。
如今朝中平稳,郑祁耶再次找到独孤伽罗,请她代百姓筹谋。
独孤伽罗思量再三,带她进宫去见阿史那颂,盼说服阿史那颂以命妇会之名劝服皇帝将此事做成。
阿史那颂见到独孤伽罗,心情极为复杂,一则自然是因宇文邕对她之情,二则是因为之前她出手相救。
好在此次独孤伽罗所说只关乎百姓生计,当年也是她向云婵提议,闻后点头答应,向郑祁耶赞道:“如今杨夫人已今非昔比,还如此关心百姓疾苦,本宫身为一国之后,岂能不鼎力相助?”
她心里暗叹,宇文邕一向称赞独孤伽罗良善,肯为百姓奔波,但愿自己的所作所为也能让他留心。
郑祁耶听她赞赏,倒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行礼,替百姓道谢。
事情办成,独孤伽罗也不多留,含笑向阿史那颂告辞。
看着她转身,阿史那颂突然将她叫住,对上她的目光,一时又不知如何启齿。
独孤伽罗见她欲言又止,脸上神情颇为为难,想到那日安德的神色,心知此事必然与宇文邕有关,微一沉吟,向郑祁耶望了一眼。
郑祁耶平日虽大大咧咧,却也心思通透,见状向阿史那颂行礼,自行走远一些。
阿史那颂见独孤伽罗领会自己之意,饶是对她又嫉又恨,也不免暗赞她聪慧。
阿史那颂忙命茜雪跟上,免得郑祁耶在御花园中走丢,这才与独孤伽罗并肩而行,低声道:“近几日皇上精神不振,性情也变得暴躁,又时常神思恍惚,唤太医来瞧,却又瞧不出什么。”
“你是说……”
独孤伽罗暗自心惊,话只说了半句,想到先帝之死,脸上已微微变色。
当年,先帝宇文毓也是神思渐渐困顿,太医却查不出什么,到最后身中剧毒,吐血而亡,足见是宇文护买通了太医。
如今宇文邕的情形,竟然与先帝如出一辙。
她的话虽然没有出口,阿史那颂却已经想到,脸色渐变苍白,咬唇点头,期待地向她看去。
嫁入大周之后,阿史那颂虽然始终以她为敌,可是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智计。
如今宇文邕性命受到威胁,阿史那颂也只能向她求助。
独孤伽罗皱眉,低声道:“如此说来,倒不可不防,只是我不懂医术……”
脑中闪过一人,她眸光一亮,立刻道,“有一人或可以帮忙!”
知道事不宜迟,她即刻向阿史那颂行礼,告辞出宫,直奔归林居。
得到消息,数日后,百草谷方求大师应徐卓所请,疾骑赶入长安。
独孤伽罗将他扮为内侍,趁夜进入皇宫,为宇文邕诊治。
方求大师细细诊断之后,细问宇文邕日常症状,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阿史那颂细瞧他的脸色,心中担忧,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师,皇上身体如何?可是……中毒?”
最后两个字说出,她心中说不出的忐忑,紧紧盯着方求,只盼他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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