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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法律不是这样,习惯便是如此,你是不会,”
他顿了顿,偷眼看了看眼睛呆视着窗外的我,接着说道:“我是说你是不会服务东方人的。
不过,你们在我的火车上,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说完这些话,他扭过头,向着身后的年轻侍者努了努嘴。
那年轻人忙着上前,把菜单放在了我面前,一串夹杂着浓重喉音的词句从他舌尖滚动而出。
“这孩子刚从意大利过来,英文说不好,你们将就一些吧,好吗?”
这个年轻人怕是因为初来乍到,自己的英文又不熟练,整顿晚餐中极是尽心竭力。
不仅是对白牧师,对我也是殷勤有加,“先生”
一词总是挂在嘴边,脸上笑容也是不断,倒是让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晚上,躺在包厢的床上,心里算计,这一路应该是五天,刨掉那天晚上,还有十几顿饭,也不知怎么才能挨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只是和白牧师说身子有些不舒服,便不去吃早饭,而午饭时还是同样的说法。
白牧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了我他带回的三明治充饥。
如此,时间在车轮下分秒碾去。
下午,我半倚半靠在包厢的一角,侧眼望去,太阳一度一度地在空中划过弧线,向着一片山顶的白雪缓缓驰去。
此时,腹中已是饥肠辘辘,一阵阵肠胃的蠕动更是催得自己心焦。
饥饿加上雪山上反射出的夺目日光,又一次让我觉着到了晕厥的边缘。
一次腹中的饥鸣过去,终是让白牧师打破了沉默:“乔治,你知道你不能这么饿着一路,对吧?我不能,也不会每顿饭都给你拿三明治。”
我自然是明白他这话不错,可知道这话不错只能让自己更是心里纠结、无所适从。
白牧师见我不吭气,看起来也有些急了。
他提高了声调说道:“坐起来,打起点精神。”
从小到大,白牧师绝少如此严厉地对我说话。
而在那严厉背后,又有一层更让我难过的,对我的失望。
无论自己此时心里如何不情愿,也只能俯首听命,规矩地坐起来。
“我不想给你布道,你知道吗?”
他似是有意地用了这一语双关的词。
“我也明白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可能也想不明白这一切。
不过你既然来了美国,心里就要做好准备。
这一路,我不仅是说这一路去波士顿,而是你今后在美国的路,是需要你的勇气。”
我顺从地点点头,可心里却并未明白他所说的勇气所指。
“你现在可能不明白,慢慢地你就会懂的,其实每天带着尊严生活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美国人为什么不喜欢我们呢?”
我小心地问道。
他沉吟片刻,凝视着窗外,又缓缓地接着说道,“我们两国的人民间确实有很多误解。
虽然大家都是上帝的子民,但我的同胞有时却因为自己早得到福音而有了不该有的骄傲。
上帝其实是不会偏袒心存骄傲的人,可我们却并不明白这道理。”
“那您是说,如果我们也皈依了上帝,大家就不会有彼此的误解了,他们也不会那样看我了?”
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然后郑重地说道:“即使那样,只要有人心中存着骄傲,就难免仍然会有相互的仇恨。
真正谦卑的人并非懦弱,而是有着更大的勇气。”
“我们都有原罪,”
白牧师的声调变得低沉,甚至说是带着一丝痛苦,“每个人生到这世上便会有,而我们的国家,虽然生于自由,却也同样有她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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